可他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反问她:“什么协议?有法律效力吗?”
温黎气得胸口起伏,恨不得现在就咬他一口,半天才说出来一句:“霍远琛,你怎么,这么,无赖。”
气得差点心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他并不在意,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地听不出情绪,只是慢条斯理地说:“你也可以当做是我反悔了。现在想想,你所谓的协议对我太不公平。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普瑞特现在在市场上是什么价?我费心费力地救你爸爸的命,最后得到了什么?莫名其妙被分手吗?”
温黎被他的话刺得想哭。
明明她才是这段感情里忍气吞声的那一个,凭什么他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她?
她强忍着眼泪,几乎哀求他:“不管是谁的错,霍远琛,你把药给我爸爸吧。你也见过他的,他是个很好很慈祥的人,对你也那么好,你怎么忍心用他的命来威胁我?”
霍远琛那边没说话。良久,才重重叹了口气,说:“既然你那么爱你爸爸,温黎,你知道该怎么做。”
温黎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就一直沉默着。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为什么要沉默,也许是在等他收回刚才的话,也许是在给自己时间,掐灭心头最后那一抹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霍远琛没给她太多时间。
背景音里有人喊他:“霍教授,开会了。”
他答应一声,冲温黎淡淡说:“我今天大概7点钟回家。”
就把电话挂断了。
温黎忽然觉得霍远琛很陌生,陌生到她觉得害怕。
其实想想,她跟他虽然勉强算作青梅竹马,但也就短暂地做过几年的邻居和校友而已,在那之前,她对他一无所知,在那之后,她对他的人生轨迹依旧毫不知情。
十几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下午,到了五点钟的时候,出门了。
从她家去霍远琛公寓的路,是她熟得不能再熟悉的,可今天温黎开车的时候,还是拐错了两次弯,最后抵达的时候,远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霍远琛已经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