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眼前这棵大树早已高耸入云,远远超出围墙数丈之高。那围墙历经岁月沧桑,显得有些陈旧斑驳,甚至隐约可见底下的底漆。
唯有在这南国的皇宫之中,方能目睹这般独特的景象。众所周知,南国陛下向来对奢华之物毫无兴致。依照他所立下的规矩,每逢阴雨天气置身于户外之时,宫女和太监们拜见陛下时无需下跪行礼。只因若是下跪,势必会弄脏衣物,届时还得由内务府出资重新购置新裳。
莫名紧接着感慨道:“想当年,我于弱冠之年踏入仕途,至今已为官整整三十个春秋。起初担任国子监监正一职,而后晋升为大学士,最终得以进入内阁,荣升为当朝宰辅。脚下的这条道路,我不知来来回回走过多少遍。从庄严宏伟的大殿一直走到宫门之外,其间共铺有一千八百八十八块砖石,其宽度则达八百八十八块砖石之多。就这样,我足足走了三十年之久!如今,真的感觉有些疲惫不堪了。”
说起这地砖的数量,别说是吴晴了,就算把整个京城的官员全都算上,恐怕也没有一个人会对莫名所说的数字产生怀疑。要知道,在这京城之中,无论是官员还是一部分普通百姓,那可都是心知肚明啊!当今的宰相大人,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一代贤臣。每当他遭遇棘手难题的时候,其思索问题的模式便与众不同,独树一帜。他尤其钟爱围绕着朝堂前面的那块空旷之地来回踱步。越是碰到艰难险阻、错综复杂的问题,他就越发喜欢长时间地在此徘徊。而且,每一次漫步结束后,总能找到天衣无缝的解决方案。正因如此,圣上特意恩准,宰相大人可以随时随地在这片区域自由活动。
吴晴当然清楚莫名话语中的深意,他赶忙回应道:“老师正值风华正茂之际,又身为朝廷的顶梁柱、国家的中流砥柱。故而恳请老师务必深思熟虑。”
“你虽然口头上劝我慎重考虑,但实际上你的内心也是一清二楚的。因此,无需再宽慰于我了。”
吴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深知此次圣上恩赐越是丰厚,自己的老师就距离辞官归隐之日便愈发临近。要知道,如今的他贵为正三品男爵,尽管所任官职仅为礼部员外郎,但实则兼任京畿处同知一职。况且其生父吴道子,更是担任着京畿处总指挥使之职。倘若自己果真与莫若结为连理,那么左手掌控京畿之地,右手又有身为当朝宰相的岳父撑腰。如此一来,即便是当今圣上也不得不有所顾忌。故而此刻唯一可行之计,便是让莫名主动请辞归乡,将手中权柄尽数交还于圣上。此乃万全之策啊!
“至于太子殿下与四皇子那边嘛,切不可再对他们采取任何行动,尤其需注意太子殿下,当然,如果太子能够安守本分的话……”
闻听此言,吴晴不禁心头一颤,赶忙左顾右盼起来。这里可是戒备森严的皇宫内苑,万一这番话语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去,后果不堪设想。幸而周遭并无他人,且莫名说话之时音量甚低。待确认安全无虞之后,他方才如释重负地回应道:“学生谨遵教诲。”
莫名面带微笑地瞥了一眼吴晴,轻声安慰道:“不必这般如临大敌般紧张。只要陛下尚未有削弱我权力之意,那么我所说之话便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吴晴从心底里由衷地钦佩起眼前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岳父的人来。然而,在这份钦佩之情的背后,他的内心深处依旧萦绕着几丝难以言喻的愧疚感。倘若不是因为自己,老师又怎会被迫为了保护他而辞去官职呢?
莫名缓缓推动着坐在轮椅上的吴晴,车轮与地面相互摩擦所发出的细微声响,在两人间短暂的沉默之后显得格外清晰可闻。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来到了宫门之外。只见各家各户的马车皆整齐划一地停候于此,秩序井然。冷弃见状,急忙上前接手过吴晴的轮椅。
莫名凝视着吴晴,感慨万千地说道:“上一回我这样推着你前行,仿佛已是十年之前的事了。”
就在莫名的声音再次响起之际,吴晴心头猛地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奇妙感觉——他仿佛看到老师已然迈入垂暮之年,岁月的痕迹深深地烙印在他身上。
"老师......"吴晴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堵住,原本满肚子的话语此刻竟只能凝结成如此简单而又沉重的两个字。
吴晴仍想再说点什么,但莫名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言。"人一上了年纪啊,就总是忍不住唠叨几句。如今莫若也不在家中,整个屋子都显得冷冷清清的。你若是得空,不妨常过来坐坐,陪我说说话也好。"
"是,弟子谨遵教诲。"吴晴恭敬地回应着。
"快上车吧。"莫名转头对吴晴说道:"待会儿陛下可能会派人到你那儿传旨,可千万别耽误太长时间了。"
待吴晴行过礼后登上马车离去,莫名这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凝视着那扇再熟悉不过的宫门,口中低声呢喃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若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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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陛下在书房,此时徐萍的侍女珊儿正在一旁,和陛下汇报着徐萍在北国的一举一动。
“你是说,她被黑衣人劫持走了之后,是吴晴将她救回来的。”陛下背对着珊儿问道。
珊儿无比恭敬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的,陛下。”
陛下转过身来,走到珊儿面前,继续问道:“掳走她的黑衣人,是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