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走出去,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破庙外有脚步声传来,还听见有人喝问:“这个破庙你们到底找过没有?”
有人委屈地叫道:“已经找了好几遍,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又一个声音叹了口气:“就算那小子杀了紫霄大师兄,他恐怕早就走了吧,都七八天了,怎么可能还藏在这附近?老七哥,你说家族到底在想什么呢,泰山大会不去了吗?”
第一个喝问的人就是“老七哥”,他笑骂道:“家族参加泰山大会关你什么事,难不成还要你去参会不成?堂堂两任大师兄都在九里大会被杀了,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们金顶家族的面子还要不要?别说废话了,抓紧找吧,长老没发话,我们谁敢提出回去啊?”
唐逍小心翼翼地藏着身子,等那几个弟子走远了,才悄悄探出头来。
他当然可以一怒拔剑杀出去,但杀人就得入魔,而他现在不想轻易入魔。
不管入魔以后能给他带来多少好处,他始终觉得,频繁入魔不是一件好事。
正想着怎么才能离开破庙,突然看到远处有一行人走过来,看样子不像是搜索的弟子。他顿时精神一振,运足目力,才发现那是一队村民。
也许是这几天村民时常上下山的缘故,那些弟子对村民并不怎么关注,往往只看了一眼,也不问一句,就放他们往破庙走了下来。
唐逍眼珠子一转,立即计上心来。
他先从饮风戒里取出一套布衣服穿上。这衣裳普普通通,并不是什么法宝。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饮风戒里的,却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
从垓坡村下山的道路就从破庙旁边经过,不过那些村民也没想到,他们刚刚路过破庙,队伍最后方就多了一个人,一身土布衣裳,扎着青布头巾,和其他村民几乎没什么两样。
唐逍再刻意压制真元流动,看上去就真的像是毫无修为的村民。
而且金顶家族的搜寻也并不严密,大概是这儿离乌骓渡太远的缘故吧,已经是外围中的外围了。唐逍跟着村民一路下山,来到最近的那个小镇上,这儿离丰城已经不远了。
虽然还有金顶家族的弟子出没,但唐逍已经大大地松了口气,既然来到人烟稠密的镇上,他就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悄然离去,于是当天夜里,他就来到了丰城。
现在该去太室山了。
他买了一匹马,往西北方一路疾驰,十来天后就来到了沛城,这儿离太室山已经不远了。
能跑这么快,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
他还以为,金顶家族和昆仑家族几乎势成水火,双方一定会斗起来,所以五鸾宗的叛乱多半已经爆发了。他一路上都做着准备,万一遇到叛军,该如何才能少花一些时间。
可是一切都是无用功,所以当他看到太室山那高耸入云的山峰时,还有点不敢相信。
从“太岳之室”的石碑进入太室山,唐逍很快就来到藏金洞前。
洞里还是那个老样子,连他居住的山洞也没撤掉。只不过一个人也没有,“方柔”不在,禹兴也不在,那两个丫鬟也杳无踪影,也没有找到与方柔有关的半点痕迹。
唐逍当然不死心,就在当天晚上,他又潜入了太室宫中。
前半截还算一路顺风,凭借强大的感知力,他避开了数不尽的明岗暗哨,一路深入到“夕月殿”前。这是他住在藏金洞时,曾经来过的最深入的地方,是月氏芸的寝殿。
他往殿里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是子时了,月氏芸如果不是在修炼,就应该睡觉了。他没有去找她的想法,顺着殿墙摸过去,只看到黑影重重,一座座宫殿像一排排怪兽。
他尽量压低身形,如狸猫一般摸过去,立即发现在暗影里有双眼睛,正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他不敢惊动对方,先爬上一棵大树,却骇然发现树冠里居然也藏着人。
如果不是他的动作足够轻、发现对方的距离足够远,定然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他深吸一口气,顺着树干绕过去,一个小挪移诀,便来到了一块大匾背后。
他对小挪移诀的使用已经越发炉火纯青了,能够精准控制自己的落点,没有惊动站在大门前两条柱子背后的两个暗探,便轻轻一滑,进入了这座不知道名字的大殿之中。
但是越找,他心底就越是着急。这太室宫里除了明岗暗哨,连一个丫鬟仆人都没看到,更不用说有身份地位的人了。而那些岗哨,一则他们警惕心强,不容易被他掳获,其次应该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像方柔的下落,恐怕在太室宫也是高度机密吧?
特别是当太室家族知道了他在九里大会的表现后,作为他唯一的软肋,对方岂有不把方柔当作奇货可居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他找到呢?
况且,这些护卫也都是婴境,他也没把握能一下子制住他们,而不惊动其他人。
唐逍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现在是绝对不能慌乱的,虽然心底那种焦躁感又要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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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还是没有想到,只是这一点焦躁感,就让他的行踪败露了。
他一焦躁,就会有魔性冒出来,于是太室宫深处便响起了一声厉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