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琛用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水，调整好了状态，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仪容，觉得看不出什么不妥，这才从洗手间离开。

回到外面的会客区域一看，祁连山还在沙发上，连动作都没变，和他离开时一样，坐姿端正，看起来气定神闲的样子。

薄景琛心里刚压下去的那些隐秘的羞耻和被对方撩拨的手足无措的羞恼，忽然就又冒出来了。

他绷着脸走过去，在祁连山身边站定，没说话，低头瞥了他一眼。

祁连山微微扬起脸看他，看起来依旧淡然，“生气了？”

“………………”

气氛沉默。

祁连山又问：“真的生气了？”

“…………”

薄景琛还是沉默。

祁连山此刻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的变化，尽管他有自信薄景琛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真和他恼，但看他一直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起来。

他微微皱起眉头，试探着朝薄景琛伸出手过去，与他十指相扣。

薄景琛象征性的微微挣扎了一下，力度很轻，理所当然没有挣扎开，反而被握得更紧。

稍微挣扎了一下，便没有别的动作了。

祁连山见他似乎没有继续反抗的意图，便拉着他的手往下一拽，把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道歉，我做的太过分了。”

祁连山把人圈在自己怀里，禁锢着他的腰，怕他挣扎抗拒，怕他逃跑，不听自己解释。

一连串道歉的话语从他嘴里冒了出来，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片刻的思考，潜意识比理智更加迅速，饱含歉意的话语说完，就连祁连山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从没和谁道过歉，这些年对不起的也就只有薄景琛一个人。

原以为道歉的话很难说出口，没想到却不经思考脱口而出。

他自己也知道，他亏欠薄景琛许多。

“是我不顾你的意愿，强行那样对你，是我太过分了，我道歉，真心的。”祁连山说着，把脑袋往薄景琛的方向伸了伸。

脸部的肌肤毫无缝隙地紧贴，交换温度，他用脸颊轻轻蹭着薄景琛的脸颊，像是宠物狗在和主人亲密无间的贴贴，“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嗯？”

最后一声疑问，祁连山又凑近了一点，几乎是贴着薄景琛的耳朵说的，或许是因为压低的缘故，声音低沉带点哑调，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的烟雾，缭绕在耳边，无端的蛊惑。

薄景琛心头狠狠一跳，心跳加快，那点儿微微的怒意，立马就被澎湃的心跳给压下去了。

怎么就这么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