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没瞧见那几副只剩下头颅的骨架,府医也不敢再隐瞒,他将知晓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完以后,他心惊胆战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幽深的凤眸中闪过冷厉,谢铮怒极反笑。
那日从府医口中得知,他曾中过药时,并不觉得意外。
但那个时候,他还不知自己对小庶女的莫名情绪,其实是心动,还以为是她给自己下了药。
如今看来,对他用药的另有其人。
这侯府里……得好好地清一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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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郾城里之后发生的事,纪芜自是无从知晓。
翌日,吃过早饭以后,她带着礼物回到永安伯府,见到了嫡母王氏。
王令仪在软榻上靠坐着,目光打量着跪在地上行礼的纪芜,见她出门一趟,气色虽还不错,人却清减了些。
可见,在外的日子并不算好过。
看来,女婿还是把她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的,于是,她的声音缓和了几分。
“起来吧,坐下回话。”
“多谢母亲。”
纪芜再次行礼,起身后规规矩矩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这趟出门,也是辛苦你了,你也算是有心,听闻是昨日回来的?”
“是,女儿在临近傍晚时回到京都,担心会叨扰到母亲,所以今早才归,请母亲恕罪。”
“你这孩子,我方才不是还夸你有心吗?怎会怪罪你?”王氏笑着吩咐一声,命人呈上茶点。
“你也有些日子没回家了,尝一尝家里的茶点,看看还合不合胃口?”
原本,纪芜只是挨着椅子边坐,并不敢坐实,如今听嫡母这样说,顿觉如坐针毡。
她连忙从椅子上起身,重新跪在地上。
“无论女儿身在何方,都时刻谨记自己是永安伯府的姑娘,更是片刻不敢忘怀母亲曾对女儿的教导。”
一时间,屋子里十分安静,静得好似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似的。
王氏的目光,再次落在纪芜身上,见到跪在地上的庶女姿态卑微,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