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买了一条路,怎么就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海哥有些不信了,自己买条路,又不影响别人,怎么还会让整个边境秩序受到影响。
“边境的每一条线都有其存在的理由,你买的是边民的线,这条线要是可以让你们这样有特别用途的人使用。就会产生三个影响,一个是以后有关部门与边民的互信机制会被打破,如果没有这种信赖关系,这些通道是不可能存在的。”汪国生开始掰手指头数起可能产生的影响来。
“第二个,那就是挡了别人的财路。在边境,有专门做偷渡生意的人。他们就是负责为特别需要的人打通边境线的。他们以此为生。如果每个人都向边民买路线,那谁来找他们。这不是把他们的财路堵死了吗。毕竟他们的价钱,可比边民要高得多。”汪国生说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利益冲突点,这让海哥也不得不点头。
海哥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有些产业不是说别人做不了,而是他不允许别人做。利益就是这些,每个人都来捞一笔,那大家谁也赚不了钱。这也是为什么在某个领域、某个区域,会划分一定势力范围的原因。主要还是为了在利益上取得一定垄断地位。
“最后一点就是秩序的混乱。其实边境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在各方掌控之中的。当然总是有失控的地方,可就算是失控,也是在一定范围内。当海哥你买了一条过境的线路后,就等于插手边境的事务了。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手中的线路都是你在边境地区存在的标志。那个时候,就算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找上你。”汪国生说道。
“他们找我做什么,我跟他们又没什么往来。”海哥有些明白汪国生的意思了,但嘴还是很硬。
“找你干什么,就要找你谈使用通道的事情。你让不让人家用。”汪国生问道。
“当然不让用。我买的就是我的道,如果他们用了以后我怎么用。”海哥说道。
“事情可不是这么说的,道并不归属于某个人,就是存在在那里。你可以用,别人当然可以用。”
“那我还买什么,我直接走不就可以了。”海哥也是气笑了,别人可以随便用,自己花钱还用不上。
“当然不行。别人走,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没有人管。你要走,边境大小势力就要管。尤其是面对官方的阻拦,你怎么应对。难道还能武装对抗不成。”
“武装对抗,我还买什么路呀。”海哥也笑了,他要是有那个能力,直接穿过去就好了。
“边民的路边民用,如果你一个外人在用,那么就会有人来夺。至于说买路钱,也不是边民能赚到的,那是另外一伙人在赚取。对于这伙人,边境管理者可就不是那么宽容了。”汪国生笑了笑。边境地区的情况,他还是非常熟悉的。这些年他没少往那里走。一个商人最重要的就是对利益的嗅觉,边境地区虽然秩序相对内地要乱一些,可是利益与商机同样也更多一些。这也是吸引汪国生一次一次跑过去的原因。
“那你说,我花钱让人把我带出境,会不会不安全。”海哥问的是“安全”不“安全”,不是问会花多少钱。对于海哥来说,现在钱不是什么问题。“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边境的这条路,将是自己最后的退路,他一定保证绝对的“安全”。
“以咱们的交情,我绝对实话实说,在边境就没有绝对安全的事情。不要说咱们这些外人,就连本地势力也是经常出现变化。本地势力都不能保证稳定,我们这些外来人的安全,就更不用说了。”汪国生当然知道海哥的意思,可是现在哪里能说是安全呢。
中国内地秩序稳定,是因为国家强大,政府的治理能力保证了社会秩序的稳定。不是每个国家、政府都能做到这一点的。尤其是对面都是一些小国,国内各个势力林立,还有三角地区这样三不管地带的存在,怎么可能有绝对安全的保障。
“怎么样,你都听到了。”海哥问道,送走了汪国生,包间里的一个暗门打开了,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我听到了。跟我预料的情况差不多。”中年人说道。
“那怎么办。就算是有再多的财富,不能保证安全,也只能是被别人掠夺的对象。”海哥说道,这种事他非常清楚,甚至还干不少。只不过在中国境内,这种事情不可能做得太过,只能是黑吃黑,对方的财产来路不明,就算是损失了也不敢声张。可要是到了境外,情况就不一样了。那里是丛林法则,没有安全保障,就算是拥有财产,也不会换来尊贵的地位,而只能是被看成被掠夺的羔羊。
“既然花钱买不来安全,那我们就靠自己。”中年人说道。
“靠自己,怎么靠自己,那里不是晋西,我们在那边根本就是人生地不熟。”海哥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非要素差来,还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中年人嘿嘿一笑。
“那个素差,我也了解过。这个家伙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我们要是把自身的安全交给他,只怕是羊入虎口呀。”海哥不信任素差,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二人属于同一种人,都是一个势力的头领。海哥知道自己这种人不可能放过过手的财富的。
“我们的优势是钱,只要有钱,其他的问题就好办多了。至于说素差吗,他只是我们的一个合作对象而已。等到他来到晋西,一切就由不得他了。”中年人胸有成竹地说道。
“杨队,曲伟的案件已经提起公诉了,一个月内就能开庭。”万云通知杨清波。
“需要我们做什么工作,随时联系我。”杨清波说道。公安与检察两家算是常年配合,关系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