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禄一直阴恻恻环伺在侧,初来乍到,毕竟人面上不熟,但见周敞沉默不语,神情犹豫,渐渐才心中有底,敢冒出头,却是盯着梅生:“你,你跟他是朋友?看来你是真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梅生霎时脸色惨白,最恐惧的噩梦变为现实,在一字胡同,最怕的就是遇见熟人。
姜禄阴森一笑,发出的声音亦像蛇吐信子,嘶嘶作响:“如果我没认错,你是罗州怀尚书院的林栖,字寒英,家住罗州城南平巷。”
梅生张了张不是为了说话而是无法呼吸,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姜禄像是毒蛇盯上了猎物,步步逼近:“三年前怀尚书院,我们可还曾是做过同学,你可是尚先生的得意门生,他们还给你取了个什么名号,叫什么来着……?”
周敞与梅生也仅一步之遥,仿佛都能听到梅生的心跳声。
姜禄忽然一拍巴掌,狞笑:“哈哈哈……,没想到山水有相逢,竟然能在锦都看到你,还干起了这等营生。放心,我不会瞧不起你,若是早知道你是如此,早在书院的时候我们就可以……”
说着就上了手。
梅生瘫软下去,似被抽走最后一股生气儿的皮囊,却在被姜禄箍进怀里的一瞬间爆发出莫名的力量:“滚开,你别碰我,恶心……”
姜禄冷不防被大力一推,撞去了桌檐,险些摔倒。
梅生意外挣脱,如受惊的小鹿,往外就逃。
“你都在这种地方了,还装什么装。”姜禄勃然大怒,住上前去。
柳妈妈想用身体拦住,却又被金爷拦下。
“我恶心?”姜禄后发先至,还能一把捞到梅生,“你们那伙人从前在书院之中评个什么‘玉面郎君’、‘俏面书生’的就不恶心?没事儿就卿卿我我,难道就干净?现在这勾栏瓦舍之下,你还装什么……”
“不,我没,不是你想的那样。”梅生挣扎中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柳妈妈在一旁也是干焦急:“姜爷,怕是误会了,梅生他确实不是这里的小倌。”
姜禄蛇脸已然疯狂扭曲:“不是什么?是怕老子给的银子不够吗?”
“啊,不,我不是,我不是……”梅生求助无门,又挣扎不脱,只剩下哆哆嗦嗦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