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槯适时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公公,三十万两实非小数,王家虽略有薄产,却也难以独自承担,顶多能凑出五六万两。”
张子安的目光再次转向甄士道,迫切地询问:“甄先生方才所言,可有良策?”
甄士道微微一笑,神秘莫测:“良策自是有,银子亦非难事,只看公公是否有胆一试。”
张子安急切道:“愿闻其详。”
甄士道缓缓伸出手指,指向北方,声音低沉而坚定:“归化之地,土默特汗的牙帐,那里藏着公公所需的银子。”
张子安闻言,脸色骤变,以为甄士道在戏言。
甄士道却正色道:“公公莫急,此言非虚。如今大同哗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平息,领头者亦难逃一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张子安阴冷一笑,认可了甄士道的观点:“带头滋事者,自当严惩不贷。”
甄士道趁热打铁:“正是如此。哗变若持续,必成叛乱。届时,公公与赵副总兵皆难逃干系。故,有两事需急办。”
张子安急切追问:“愿闻其详。”
甄士道条理清晰地说道:“一者,速筹十万两,先发放阵亡将士抚恤金之半,以安军心。切记,此银专款专用,不可挪作他用。二者,发动对土默特部之战,转移哗变将士视线,使其无暇顾及内乱,转而对外。”
张子安脸色苍白,甄士道之言直击要害。他颤声道:“逼他们去抢……蒙古人?”
甄士道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对,以战止乱,让将士们的怒火在战场上燃烧,而非对准自己人。”
张子安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但形势所迫,不得不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他深知,唯有如此,方有可能在这场危机中寻得一线生机。于是,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决定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