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恨着他这张与父亲酷似的脸,又爱着这张与父亲酷似的脸。所以很多时候,母亲上一秒还对他棍棒相向,下一秒却能突然揽着他的肩痛哭流涕的道歉。
他的身体变成了母亲炼蛊的容器。母亲希望能培育出一枚可以让父亲回心转意的情人蛊。
可惜蛊虫虽然诡谲多变,却并没有洞悉人心之能,人心善变起来,蛊虫是远不能及的。
他有一次被母亲无缘由的罚跪铁链。
阿雪心疼他,捧来了稀粥还有小包子,趁母亲没察觉,悄悄喂给他吃。
稀粥很暖,包子很香,但这一切都及不过她的一句话。
阿雪跪在她身边,让他把紧握成拳的手松开,对着他为忍疼忍怒而自己掐出血痕的掌心吹气。
“人在任何时候都绝不能自怜自伤。别人伤你,你别理,积蓄自己的力量,留待后日。像我一样,好好爱自己。”
她的眼睛很温柔,也很坚定。
祁夜稷清不自觉的听从着,身上的疲惫和痛楚突然变得很轻很远。
太假了。祁夜稷清猛的睁开眼睛,将桌几上的烈酒拂落在地,撑着宿醉带来的头疼和疲倦感起身。
他轻揉太阳穴,面上忍不住嗤笑。
什么稀粥,什么包子,假的不能再假了。自己居然会做这样的梦。
下次见面,他们二人之间,只能是一死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