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乌图又笑了笑,说道:“虽然我和林晟将军彼此惺惺相惜,但他可是坚决把我抵御在了松岩城外的,酒,可以喝,城,不能进,你们可知道,我当年的郁闷啊?又一次,我跟林晟喝酒的时候,就跟他说,等有一天两国不打仗了, 或者我俩都 告老还乡了,就不去理会这些是是非非,找个地方只管喝酒饮茶聊天切磋武艺,一切的是是非非都抛到身后去,然后,林晟就笑着应了……只可惜,这个愿望再也无法实现了……”
说罢,乌图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眼中隐隐的闪着泪花。
这段话,一开始听得柳絮和木瑾年都淡淡的笑了起来,而后来,又有些伤感起来,若是没有两国的打仗,若是乌图和林晟只是普通人,他们一定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把,会是知己,会是挚友,不用各为其主,不用彼此刀兵相见,更加不需要在忠义之间平衡。
可惜,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最终成了遗憾。
乌图喝了一大口茶,便又继续说道:“没过多久,我就被大汗召回了主城,而两年后,我听闻林晟也回了南唐朝的京城,我本来想着,我们俩也许将来有一天告老还乡之后,就能按着当年所说的去做个逍遥不问世事的老翁,可我万万想不到,我再听到他消息的时候,就是他全族被灭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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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图说着,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柳絮和木瑾年也忍不住泪了双目。
一时,整个帐篷里异常的沉默,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
“一开始,我听得消息是,林家和另一个陈家之间的权力斗争,林家以失败告终,我本来以为,那个陈家就是林家覆灭的罪魁祸首。”沉默了半晌之后,乌图又缓缓开口道:“我与林老弟相交一场,如今他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无路如何,我都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我便想着,要找机会帮林老弟报仇,否则,对不起我们这十几年来的惺惺相惜。”
“可是,后来我一查才知道,这其中,并不只是林家和陈家的事情,而林家被定的罪,竟然是通敌卖国!”
乌图越说越气愤:“我一个北鞑人都知道,他林晟断断做不出通敌卖国的事情来,可我一个北鞑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们那个昏庸的皇帝,竟然就这么听信了人言,还默许由着陈家将整个林家都害了。”
“啪”的一声,乌图的手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上,怒道:“一个这么忠肝义胆的将军,你们那个昏君就这样害了人家,他夜里醒转的时候,不会心虚吗?他睡着的时候,不会做噩梦吗?他怎么就那么蠢,就这么轻易的信了!”
“他确实昏庸。”想到自家外祖一家的惨死,木瑾年的神色变得冷漠起来,对于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他从心底愤恨不已。
“没错,就是个昏君!”乌图大大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往桌子上一顿:“要不是这个昏君,林老弟一家也不会这般枉死。”
“乌图老将军,多谢您对林晟将军的信任。”看到乌图这般为自家外祖叫屈,木瑾年心中感动,便对乌图说道。
乌图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谢我,我与林老弟相交莫逆,虽然各为其主,但彼此惺惺相惜,他这般遭遇,我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只可惜,我现在都没找到那个害了林老弟的幕后之人。”
乌图说着,恨恨的咬了咬牙。
木瑾年便问道:“乌图老将军,您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有幕后之人?”
“自然。”乌图点了点头:“当年林老弟府中查出来的那些书信,上面的印章绝对不是你们南唐朝自己人能做的出来的,只有我们北鞑这边才能做出那个印章来,所以,如果北鞑这边没有人跟陈家勾结,林老弟的府中根本就不可能出现那样的书信,我想着,也许就是因为那些书信,所以,你们那个昏君才认定了,林老弟通敌卖国了吧。”
“那乌图老将军可查到些蛛丝马迹?”木瑾年忙问道。
乌图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很怀疑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是最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