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见龙天平没开口,继续说道:“既然谈到了法纪,那请问您龙家这几条狗是守空岛的法还是华夏的法了?还是说您下环的法律就是这么不讲理这么霸道?要不咱们展开来详细的好好聊聊龙家对张家做的事和在华夏的所谓影响力?还有你们那些利益代理人胡作非为的破事?”
龙天平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在桌面上。
王尔眯起眼:“哦对了,除了这几位,还有龙天胜的儿子龙宇傲,那根手指头就算小小惩罚他了吧。但是他手底下的人怎么对待了张家的张星彤和张望,要我给您详细说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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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平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仿佛瞬间苍老的许多。龙宇傲手下的事他有所耳闻,龙天胜为此大发雷霆,对龙宇傲极为不满。眼下多事之秋,龙家无力卷入这么麻烦的旋涡。“随你们吧,但是不要动我龙家人。”龙天平无力的说道。
“那就请龙家长辈好好约束晚辈,让诸位龙家成员谨言慎行吧。且不说伦理道德,伤天害理的事情少做为好。华夏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多行不义必自毙!”王尔起身行了一礼,准备离开,又说道:“龙家之于空岛,之于华夏都举足轻重,本应做出表率,成为众人模范,但是如此下去……”王尔顿了顿:“要知道,下环十邦甚至上环十国,没有谁是不可取代的,所有的人,所有的家族,所有的国家都是宇宙里的一片尘埃,历史中的一粒沙土,没有人希望有一天看到龙家的覆灭。”
王尔拉开门,甩下一句,“您也活了这么久了,一定十分懂得这个道理。”随后重重的带上了龙天平办公室的大门。
龙天平颓唐的靠在了椅背上,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精力体力都不复从前的他们兄弟二人,何尝不想约束自家的子弟?但欲望与节制,贪婪与满足,甚至为了家族努力奋斗和修身养性教育子女本身就是一组组的矛盾。在这些矛盾面前,又有几个人可以从不犯错呢?有些时候,积重难返,也许只能推倒重来,但是古往今来又有几人有决心有魄力能舍弃眼前的荣华富贵呢?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大厦将倾,也绝非是他兄弟二人就能力挽狂澜的。他又怎么会想亲眼见他起高楼,见他宴宾客,又见他楼塌了呢?有的时候,他甚至会厌世,会认为自己真的已经活的够久了,只求自己得以安宁,身后的事业不必再费心。
但是他不能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他只能拼尽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的全力,给龙家留下一个尽可能好的未来。
当龙天平找到学院的老师翻译了那位“伏斯”先生留在录音笔里的名字——龙家混蛋们的爸爸,他没有暴怒,没有愤恨,只有一丝来自老年人的感伤:五十年前,他也敢说出如此狂妄无礼的话语,这是年轻人的特权。只有年轻人,才有足够的时间用来吃亏,用来交学费,用来将所有宝贵的经验转化成智慧。而老年人,只有与尽头名为死亡的终点之间,犯一次错误就减少一次机会的艰难抉择与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