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走在小道上,挂在腿上的牛仔裤过于肥大,这种本该属于大人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硬是被她当成拖把在用,她又低下头,一个没留神,踩到了裤角,拌倒了。膝盖被地上的石头划伤,流出一些血丝,不知道有多痛,她却除了开头的那一声,就再也没有说话。
她抬起头,蹲在地上,捂着膝盖,一点点向前挪去。血迹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染湿裤子,她面露痛苦,却依然没有发出声音。
这个时候,即墨白整个人都是傻的,当小女孩抬头的时候,即墨白差点被吓得原地散开。
这副面容,他怎么会忘记!
这个小女孩长的几乎和钟离情一模一样!只是比他要清秀得多。
这……这?这!难道她真的是钟离情?!
女孩继续走着,即墨白也跟着。
女孩走进了一栋不算破烂的楼层,吃力地爬上了最高层,走到了一间屋子前,从书包里面拿出来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即墨白进去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瞎了。
屋子里很黑。明明才下午,外面的太阳都还没落山,但是屋子里黑得让人仿佛身处地狱一样,心生害怕。
女孩把窗户打开,刺眼的白光闪过,即墨白眯了眯眼,好半天才适应。
女孩背着书包,走进了一间房间。
房间里,一条看不出颜色,有些破烂的棉絮丢在床上,桌子上丢着七里八里的东西,一个木质的衣柜摆在角落,上面被老鼠咬得伤痕累累。这让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更狭窄了。
女孩小心翼翼地把书包挤在桌子上,慢慢地从书包里抽出作业,跑到客厅,客桌太矮了,她不得不半跪在地上。
沙沙的翻书声在客厅回荡,铅笔飞快地在作业本上滑动。
做的真快。
即墨白飘到女孩身旁,想看看女孩的作业。
第一眼,他有些惊讶: 作业本上,字如其人,一样的清秀,不像是一般小学生写的,让人看得第一眼便心生愉悦。
小主,
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天空蔚蓝的颜色不复存在,消失了。
夜晚来临。
晚上有些冷,即墨白感觉不到,但从女孩一声比一声重的咳嗽声中他可以感受到这天,有多么冷。
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女孩震了震,瘦弱的身躯动了下,眼里闪过几丝呆滞和木然。
进来的是一个约四十岁的女人,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唉,今天XX又赢了老娘XX元,妈的这死婆娘,怎么这么会赢!” 女人一边抱怨,一边把婴儿放在沙发上,从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中翻来覆去地找,半晌,才找到包装上落了些许灰尘的尿不湿。
扯开婴儿的尿不湿,即墨白赶紧转过身去,开玩笑,他可不想看到那种玩意儿。
他用余光瞥向女孩,只见女孩面无表情地拿过垃圾桶,用纸巾捂住嘴巴,呕着。婴儿听到呕吐声,被吓得哭了起来。
“要死啊?你个死八婆!”女人见此,狠狠地甩了女孩一巴掌。
“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当着弟弟的面呕吗?我打牌的时候抱着他,那么大的声音他都会懂事地不哭,你看看,你这个赔钱货,呕呕呕,你个没用的东西,呕什么呕?你看看你成绩成绩那么差,奖学金都差点拿不到了,到时候要我们去喝西北风啊!没用的东西,还有脸在客厅,滚回你的房间去,没喊你就别出来,看得我心烦!”
女人今天输了钱,心情不好,话像机关枪一样向她扫射过来,让钟离情一时半会儿没过神,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地板。
看她这副呆傻样,女人气不过来,尿不湿都没给婴儿换完,就直接站起来拽着女孩的头发把她拖进房间,丢到了床上,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