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情耐着性子等眼睛恢复,坐上飞机,看着窗外的云层,钟离情的心境和几年前截然不同。
几年前,他祈求飞机可以再慢点,再慢点,让他多看看飞机下那个久久不愿离开的背影。
小主,
几年后的今天,他只希望自己可以代替飞机,直接飞到那糟糕的地方。
几十个小时过后,钟离情再次踏上这个他不想回忆的地方。
这要命的地方,到的时候已经是夜晚,这几天钟离情已经给范觐打了无数个电话,他人跟放在火上烧一样煎熬,生怕即墨白的生命安全受到危险。
好在这次电话终于打通。
呼呼的风声袭来。
“你在哪儿?”钟离情焦急的声音让范觐的醉意削减几分。
“你来了吗?”
“放你爸的狗屁。”
钟离情担心自己的手机被定位,不敢用自己的手机,在路边一个公共小电话厅打。
“快告诉老子你在哪里!”
钟离情的声音吸引路边不少人的目光。
钟离情在暴躁的时候声音和林星寒的特别像,被酒精浸泡的脑子把钟离情当作林星寒。
“林星寒我对不起你,”一瓶白酒下肚,那火辣辣的痛苦终于让范觐知道,当年的林星寒是有多不容易。
借着酒劲,把平常不可能说的话一股脑儿说出来。
钟离情翻了个白眼,虽然范觐说的话林星寒可能会听,但是!现在是他钟离情掌握身体,是那个对即墨白心脏才会柔软的钟离情。
他惜命,现在多耽误一分钟,他的生命就多一份威胁。
“你能闭嘴吗?”钟离情揉揉眉心,想打断又抵不过范觐说话时的炮弹攻势,一个字刚蹦出来,范觐就用更大的声音,更快的语速截断他。
钟离情耐着性子听完,好不容易套出范觐的大概位置后反而没开始那样急,他在路边买了个双肩包,一顶帽子和一件冲锋衣,把子桑怀给的东西放在包里,穿着以前风格不同的衣服。
范觐说的地方是个公园,他背靠一棵树,在往自己嘴里灌白酒。
钟离情来时,他还在往嘴里一口口送。
“星寒哥,你来带我回家的吗?”范觐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扑进钟离情的怀里。
“艹。”钟离情白眼都要翻得和地球一样高。
他弯腰把人抱起来,其实他是想扛着这家伙,范觐越难受他就越高兴,有种帮林星寒报复范觐的快乐。
“真是个会弄事儿的家伙。”顾忌着即墨白,钟离情走路平稳。
国外风气比国内开放不止一点儿,大晚上见到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也不惊讶,该干自己的事还是干自己的事。
一路上过于平静。
钟离情加快行走的步伐,找了个小宾馆后把人直接丢在床上才松口气。
范觐睡得跟个死猪样,钟离情坐在窗边,手里握着枪,透过玻璃窗打量着外面。
几个小时里有惊无险,风平浪静。
钟离情有种又多活过几小时劫后余生的侥幸感在心里。
“喂,醒醒。”钟离情拍拍范觐,见他还没醒来,深呼吸两口气,把那要挥出去的巴掌收起,他从洗手间里倒了盆水,直接浇到范觐脸上。
范觐冷不丁防被浇了碰水,混沌的神识终于恢复。
“靠,你有病啊!”
“我有病?”钟离情把人按在枕头上,布满血丝的眼球狠狠地注视着他。
“我他爸的要被你害死了,蠢货!”
范觐的迷茫不加掩饰,两人焦灼之时,门从外面被敲了敲。
一道甜美的声音传来,“先生您好,您的早餐已经给您送上来,麻烦您开下门可以吗?”
“我没定早餐。”
“是您昨天订的套餐里面送的。”
“不需要。”
“我们这个套餐里的料很丰富,有……”
“我说了我不需要,”外面还想说什么,钟离情说道,“你们这里的服务还带有强行逼顾客要你们的东西的?信不信我给你们一个差评?”
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细微的声音。
钟离情大气不敢出,等到声音停下来,钟离情翻身从范觐身上下来。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儿!”
范觐深呼吸几口气,缓解刚被钟离情用力捂住差点窒息的感觉。
钟离情咬着下唇,看了下窗户到地面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