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忘不了那天的。
长卿的监考格外的严格,让不少的学子叫苦不迭。
这个朝代的国子监所教的课程于其他世界的也有些不同,除了四书五经,还涉及了线下的时事政治,甚至还包括了学子们的武艺,虽说很多的都是花架子,但有个别还是非常出众。
一天折腾下来,国子监的众人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特别是以前靠买通监考老师,又或是靠家族关系的人,走出考场时,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像是看到自家的太奶朝自己招手。
他们打了个寒颤,哭丧着脸:“这下子完了,文考和武考的成绩传出去,我家里面估计得扒了我的皮,到底是谁好端端的弄了一尊煞神过来,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长卿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斜眼看了过去,吓得几人立马噤声,匆匆忙忙离开了。
值得一说的事,外面日头正大的时候,清阳公主代替老皇帝来过一趟,只不过待了没多久就回宫复命了。
长卿也没太在意,只不过看着舒羿锦憋了一天的苦样,唇角抽了抽,这人还真能忍得住。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看到你这样子,我晚饭都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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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羿锦收起来了脸上的吊儿郎当,眉头微蹙,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道:“今早我娘亲进了一趟宫,太后让我去军营里面历练历练,我就想着来找你,能不能给我开开后门,咱们走一个过场就行。”
他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小侯爷,想要让他去军营里面历练,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别看他平时嚣张的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自己真正的有几斤几两,心里面还是很清楚的。
“去军营里面待待也好,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我一定让人好好的照顾照顾。”长卿看着舒羿锦挎着一张脸,唇角微微的上扬,把照顾二字咬得特别重,一听就知道非同一般的照顾。
舒羿锦夸张地啊了一声,整个人都像是淋了雨的小狗狗一般,拉耷着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长卿。
“我可是把你当成兄弟来看,你不能这样卖兄弟,我去了军营,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出来的时候,我第一公子的名号都要被人抢了去。”
“第一公子?”长卿诧异的问。
说起这件事,舒羿锦便是一脸的骄傲:“对啊,本来当初还有好几个不长眼的要和本公子争,我直接带了我们府中的侍卫,主打的就是一个人多欺负人少,然后狠狠的揍了对方一顿。”
关于舒羿锦,长卿倒听说过一二。
红袖楼里面名满京城的花魁娘子,在拍卖初夜的那日,可谓是轰动了京城,不少的王室公卿都去看,参与其中。
听小道消息传出,那晚就连太子和几位皇子也乔装打扮,可惜直到现在都没有证实,不过那一晚,这位小侯爷挥土如金,嚣张跋扈,完全用财富碾压了各路的富商,斥巨资包下了花魁的初夜。
第二日的时候,被他的老母亲让人压在凳子上,打的皮开肉绽,又关了两个月的禁闭,又送去了学子监里面让他好好读书,可惜这位一直不安分,竟然明目张胆的在学堂里面赌钱,还带坏了不少的公子。
各种骚操作下来,纨绔小侯爷的名头便越传越广。
舒羿锦也是一个不要脸的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每天就带着一大批的小厮,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去。
嚣张过头了,自然有人看他不顺眼,但也只能强忍着,因为他是永安侯府他独苗苗的身份,出了事只怕永安侯府会像一只疯狗不顾一切帮他出头,很多人都不愿意招惹他。
这才有了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号。
说起来也挺搞笑的,其他地方有江南四少,洛城三贤,皆是才华横溢的人,唯有这京城的第一公子偏生是个纨绔。
不过有一点舒羿锦倒是比别人强,长了一副好容貌,俊俏无比,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似眼前的这人是位漂亮的姑娘。
也有人看上过他这张脸的,只不过他的行为实在是太放荡了,女方家里面自然不乐意让自家好好的闺女嫁给这种纨绔子弟。
舒羿锦见长卿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起来,移开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那一盆紫蔓花,只瞧着那花藤顺着杆子往上爬,一朵朵紫色小花,若隐若现的藏在那叶子中。
他粗声粗气的说:“喂,徐烬欢,你怎么都不夸夸我,这可是我在兵书上看到的。”
长卿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诚实的说:“兵书上学的很好,但是下次不许学了哈,你这家伙果然够不要脸,人多欺负人少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对于舒羿锦让长卿开后门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太后还特意召见了长卿,言里言外都在表示别放水。
看来,太后是狠下心要好好让舒羿锦收一收纨绔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