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如瑾王所言,木阅微为何对他华之琅和苏砚眉莫名熟稔信任?华之琅虽然满嘴跑马说将一切推到月寰微头上,但心间疑惑并未消解:因为月寰微从来不是多嘴长舌之人,他都不会对华之琅提起木阅微,就也不会对木阅微多言苏砚眉,毕竟涉及女子闺誉,月寰微素来清雅,不会这般轻浮。这个华之琅心中还是有数的。
还有刚才墨潋瞳,他真的太不对头了,且不说尾随两个女子特意来听墙脚,就算滟世子历来行事刁诡这么邪气的事他不是干不出,但能激起他如此好奇的肯定不是一般疑团。还有方才他脸上那些难以遮掩的表情怎么回事?木阅微说月寰微是断袖这事情怎么会激起他那么大神情变化?
种种疑云指向一点:这木小姐真如王爷所说,问题不小。他和云衍被差一点被瞒个密不透风。
华之琅还想追问,墨怀臻却看看天:“时候不早了,该去宴会了。”
他愣了一下,墨怀臻从来不是话说半途就撂挑子的人啊,何况他自己都说了这木小姐故事不少,和她关系匪浅月寰微更是扑朔迷离,听了这么有内容的墙角王爷应该多说点是不是?
然而一向对宴会兴趣缺缺的墨怀臻竟然要急着赴宴?
华之琅愕然瞪着墨怀臻,后者若一尊雕塑般波澜不起地被他盯着,眼底依然是一抹凝然的深思。华之琅脑中突然飘过这位殿下方才突然对他的感情起了八卦之心,那时他们正在聊苏砚眉、木阅微与月寰微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团,这位殿下难得的八卦之心一下子岔开了话题。
华之琅哈哈大笑,不怀好意看着墨怀臻:“殿下,你这一而再再而三,不是想岔开话题就是想躲开追问,是不是也被这位木小姐带进云里雾里了?哈哈哈哈!难得!”
墨怀臻倒没否认,他眼底的思虑更为浓郁,点头道:“我的疑惑只多不少。”
华之琅沉默。能让墨怀臻如此言语的,数年来仅此一个。他重复方才墨怀臻的话:“时候不早了,该去赴宴了。”
墨怀臻似乎还在凝神思索,几不可察地点点头,挺拔的身姿丝毫未动。
华之琅也不打扰他,自顾自道:“我先一步,分头而行,两个人一道出现,谁知道那些各怀心思的官员太子怎么瞎揣测。”
说罢也不看墨怀臻,一阵风似得离开了。留瑾王殿下一个人伫立秋风,像一尊雕塑似的蹙眉沉思。
但华之琅很快又一阵风似的回来了:“王爷,王爷,这园子苏家去年大为修葺了一次,还是苏阁老自己主持的,用了很多心思,据说还有一些玄乎其玄的门道,现在这花园各处形势复杂,你一个人不会迷路吧!”
他被墨怀臻认真看了一眼才再次悻悻离去:是啊,他真是瞎操心,王爷绝顶聪明,怎会迷路呢?迷路是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才会干出的事情。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木阅微,华之琅眼中绝对聪明的人,正独立徘徊在苏府的庭院深深深几许处、痴迷于错落有致的亭台楼榭间,望风兴叹,满目迷茫,因为,她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