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末日生存当旅游的,只是想当然而已。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汽油。
想轻轻松松,安安全全,平平静静,欢欢喜喜就把燃料取走,偶尔一两次,是运气的问题。次数多了,那就是概率的问题。概率是个相对理性的事,不会每次运气都那么好。
而汽车是个笨重的玩意。
开到一半没油了,就只能抛弃。
不可能扛着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而除了燃料之外,路况才是最棘手的事。
乡下的情况,要好很多。
城里的道路,则乱成一团。
到处都是被遗弃的车辆,横七竖八,挡在路中间。
而灾变之前,是疫情期,各处路口都设了障碍。灾变来的太快,根本来不及撤掉。
尤其有桥梁的地方,无论大桥小桥,都有阻碍,各类标识标语尚在,风吹雨打,斑驳沧桑。大桥立了临时的支架墙壁,小桥则用大型车辆堵着,难于通行。
所谓铜墙铁壁锁二桥,大抵如是。
相较而言,反倒是蒸汽自行车更靠谱点。
现在营地的话语也在变化。
有了更明确的界限感,也有了意识形态感。
营地这一圈,被称作根据地。
营地之外,则被称作沦陷区。
蒸汽自行车,在沦陷区暂时还无法通行,在根据地,却可以试着推广。
当然,根据实用性原则,现在是诸多手段并举。不分高低,不谈善恶,好用就行。所以根据地的情形,特别有意思,丰富多彩,又好玩,又奇怪。
能看到走路的,能看到骑马的,能看到骑羊的,能看到骑蒸汽自行车的,能看到骑电瓶车的,能看到开新能源车的……人力,畜力,蒸汽动力,电力集中在一个地方,仿佛时空错乱,全都叠加在了一起。
最原始的和最先进的,并行不悖。
所以张文书才会说,这是个赛博朋克时代。
营地则显现出一副诡异的繁荣丰富模样。
对于新来的幸存者,冲击极大。
初来乍到,往往会懵逼,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恍恍惚惚,犹如做梦。
张文书不再随意外出,甚至过了许多天,只在田头河边散散步,吹吹风,离库房不超过三公里。战斗组已经多次从镇上运回物资,他却从未提过一句,要跟着一起去看看。
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库房里。
喝茶,抽烟,看地图,晒太阳,开会,给各个小组成员写纸条,布置任务……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他似乎变了。若具体说哪里变化了,又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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