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咳咳咳,可惜……”
皇帝又大声咳嗽起来。
太监们吓得脸色更白,已经有人悄悄溜出门,分明是去通知御医,随时准备皇帝的召唤。
剩余的太监则是绞尽脑汁,拼命想办法哄皇帝开心。
其中有个聪慧机灵的,脑中瞬间想起了杨一笑,于是连忙道:“陛下,陛下,小奴听您刚才的意思,您是念起泾县那位文友么?”
徽宗皇帝果然欣慰起来,冲着这个小太监温和的点头,道:“你不错,懂朕心,知道朕心里的渴望,也知道朕心里的孤独。”
小太监连忙跪地,仰头看着徽宗,小心翼翼建议道:“既然陛下思念文友,何不让他速来京城,陪您说说话,陪您聊聊天。陛下您请他来赏雪,这是他几辈子的福分。”
哪知徽宗皇帝却立马摆手,语气显得十分严肃和郑重,道:“不妥,不妥,朕与他乃是朋友,岂能因为喜好而强加与他。”
皇帝说着微微一停,紧跟着继续又道:“朕这辈子,可以呼唤使唤任何人,唯独对这位小友,朕绝不用皇权压他。”
太监们愁眉苦脸,但却不敢再建议。
徽宗皇帝则是重新看向窗外,苍老的语气再次喃喃自语,道:“说真的,朕很想和他纵谈文事,朕想看他诗气蓬勃而落笔,朕想为他的每一首诗而配画。”
“为了达成这个念头,朕专门开设恩科,甚至朕已经决定启程,亲自前往青州观睹科举。”
“可惜,世事每每让人无奈啊!”
“江淮一场大水灾,十几万百姓遭了殃,当朕得知消息时,百姓已经死的不到五万。”
“文武百官都瞒着朕,二十多年报喜不报忧,如果不是他写信给朕,朕恐怕一直不知道百姓遭灾。”
皇帝一边喃喃着,一边又剧烈咳嗽,却挥手撵开了想要伺候的太监,自己一个人继续站在窗户前。
他看着窗外大雪飘摇,耳听着外面寒风呼啸,突然,重重一叹:“朕知道,朕不算个好皇帝,我自小就喜爱文雅,对于江山没有兴趣。”
“登基二十五年以来,朕把天下治理的很差,不但朝政越来越糜烂,北方异族也越来越强横。”
“可是朕一直心理逃避……”
“对,心理逃避,这个词还是小友写信让我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