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温希,见过前辈。”温希见几人身上有配武器,又和自己的长辈一样有习武者的手茧,便以江湖上的称呼问候。
小温希翩翩行礼,配上清秀温润的小脸蛋,跟京都那些个吹嘘出来的小仙童们一比,高下立见,讨人喜欢。
任是谁也不会再冷着个脸。
边上的谢闲惊叹于主家的家教恭谨,宋绍对小温希的从容有度,也是老怀欣慰。
萧清川的个子太高,温希仰着头看,光影里男人的黑眸犀利地盯着他。
温希有些头皮发麻,他向来敏感,长辈们也一向对他慈爱,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盘剥他的目光,像是一头虎视眈眈的野兽。
要是一般的孩子早就吓哭,哇哇大叫的寻找着亲人的安慰。
温希紧紧攥着手心,汗水濡湿了后背,仍是绷直着身子,不让自己有一点点颓态,抿着嘴,顶住男人迫的目光。
萧清川像是看够了,别开了点视线,眼里面也没了锐利,变得波澜不惊。
眼神的交汇在电光火石间,宋绍等人个子高没有察觉。
“前辈可以看看这玉佩上的流苏,那是娘亲亲手给我做的,我常常放在手上把玩,早已心中有数,总共有三十六根流苏线。”温希再接再厉,现在就想把玉佩安安稳稳的要回来。
萧清川顺着小孩的话,当真好脾气地展开手掌,露出手心中的玉佩,
温希见状心中一喜,伸长了脖子去看玉佩情况。
风轻轻地拂过,紫色的流苏线在宽大的掌心里稀稀疏疏,根根分明,长短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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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他丢的那一块,没错了。
“真丑。”
“什么?”温希被这话说的一愣,从玉佩上收回的目光都是难以置信。
“我说真丑。”萧清川一点面子也不给,当着人家孩子的面,就开始说人家娘亲坏话,扫了一眼小孩儿通红鼓胀的小脸,难得的又补上一句,“胜在母爱了。”
然而这疑似安慰的一句,完全没有安慰到眼前的一老一幼。
温希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娘亲。
他知道自己的娘亲也是被爹爹宠着长大的,从小就是金尊玉贵,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样的娘亲会拿着剪子,笨手笨脚的亲手给自己做流苏穗子,白嫩的跟豆腐似的手上还出了几抹红痕,为了给自己惊喜,事事想着自己。
这就是他心目中最好的娘亲。
他不允许任何人说娘亲坏话,事实也不行。
小小年纪的温希坚定地站在娘亲一边,每时每刻都渴望着长大,接替爷爷们的位置,为娘亲遮风挡雨。
萧清川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无疑戳痛了一颗赤子之心。
温希冷冷一笑,用着最大的力气,狠狠踹了一脚萧清川的小腿,趁他愣神,眼疾手快地夺了手心上的玉佩,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宋爷爷,咚咚咚地跑进了大门,反身毫不犹豫地推上了大门,栓门,一气呵成。
做完一切后,靠着大门解气的呼呼喘着大气,哪怕是凌乱了发丝衣裳,哪怕是形象不雅观,温希也是发自内心的解气。
门外此时是悄摸摸的,呼吸声都难以听闻。
谢闲垂着头不敢吭声。
两个护卫,刚刚被主子制止,没阻拦,也不敢吭声。
“狼崽子披羊皮。”一切的始作俑者萧清川,冷眼看着衣摆处的小鞋印。
这话好像是在贬刚刚那敢踹龙足的小子,但不敢冒头的谢闲一听这语气,还真不像是生气。
要是平常大臣多的时候,就算是帝皇心情好,他也怕多说多错,可是现在就他这一个会张嘴的,他要是不说,看着越来越烈的太阳,总不能都在这罚站吧。
“公子,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谢闲还是挺了挺背,上前恭敬地询问帝皇。
帝皇垂手掸了掸袍子,阳光里细碎的尘埃飘飘忽忽,谢闲觉得自己的鼻子眼睛都有些痒痒的。
“再去敲门。”帝皇的手停了下来。
谢闲表情呆愣了一下,苦着心又上了台阶开始敲门。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