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真真怔在那儿,眼中盈满泪水。
她自然明白这首诗的含义,与上首如出一辙,皆是鄙夷之语,笑她表面风光,若不识抬举,下半生休想好过。
她一时不知所措,她不愿被人轻视。可眼前这些皆是权贵,又岂是她能得罪的。
柳如是则面色微愠,她觉得钱谦益这些诗过于轻佻,实在过分。
然而,身为他的夫人,她又怎能当众驳他的面子。
“可笑可笑!”
突然,一道刺耳声音传来。
谢三宾眉头紧皱,厉声道:“谁?”
刘能亦在一旁跳脚喊道:“有胆子给我站出来!”
“这么烂的诗,三岁小童都会,有什么好夸的。”谭知行大步站出,面带冷笑。
他见钱谦益如此不尊重韩真真,且这些文人相互吹捧,实在看不下去,加之韩真真此前帮过他,他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原是谭知行在说话。
韩真真见到是谭知行出手,内心激动难抑。
这个自己看好的男子,终究为自己挺身而出。
“你这个赘婿,这儿哪轮得到你笑?”刘能扯着嗓子大声道。
他早就在等这机会,此次赵铎和他带着钱谦益一行人前来,就是想借钱谦益的名声狠狠羞辱谭知行,谁知上岸时谭知行未接茬。
如今谭知行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这下可有好戏瞧了。
钱谦益和谢三宾同为复社成员及东林党人,他们财大气粗,又是朝廷大官,手下门生众多,有他们在,还怕不能将这谭知行狠狠打压。
“我笑他为老不尊,六十好几的人了,却还流连青楼!”谭知行仰头大笑。
“你算什么东西,这是鼎鼎大名的钱谦益,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谢三宾怒目圆睁,对着谭知行大骂。
“原来是钱侍郎,可惜啊可惜!”谭知行摇头叹惜。
“可惜什么,你这赘婿快说!”刘能破口大骂。
“可惜啊,钱侍郎名声在外,却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谭知行提高音量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