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麦卡伦睡醒的那半个多小时,诸伏景光想了很多,他想到了自己警校时和好友们打闹的日子,也想到了卧底训练那段时间的疲惫不堪,还有自己在加入组织后第一次开枪的心理建设。
他早就知道自己没了回头路,也许某天就会无名无姓的死在某个不知名角落,最后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又或许自己的尸体会被底层成员当垃圾一般处理,再残忍点,他的幼驯染或许要亲自处理他的尸体。
他庆幸自己不是孤身潜入组织,又觉得降谷零和他一起是件不幸的事,他们都有着昏暗的童年,在短暂的接触到光明,又一同陷入不知何时才能见光的黑暗。
“最近很累?”一瓶冰汽水出现在眼前。
“还好。”诸伏景光接过汽水,但没有打开的意思,只是捏在手中感受着瓶身的凉意,好像这样能让他找到些思绪。
“从麦卡伦那里回来你就怪怪的。”降谷零拧开汽水灌了一口,“遇上什么事了?”
他看出来诸伏景光不对劲,但一直等着对方去想明白,现在看来人快陷进死胡同了都没想明白。
“这倒没有。”诸伏景光呼了口气,话在嘴边酝酿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幼驯染去描述。
降谷零好像对麦卡伦有点意见,虽然不知道这两人的冲突点在哪,不过麦卡伦也看降谷零不顺眼就是了,两人碰面不分场合就要掐一架。
“你在同情麦卡伦。”降谷零看着陷入沉默的幼驯染,直白点出对方的想法,在确定安全的场合,他还是可以稍稍说多一点,“晋,麦卡伦不是普通人,即使她是个孩子,但她也是低于琴酒一级的代号成员。”
孩子只是代表年龄,并不会代表他们的正邪和道德,他不信幼驯染会无视这些,只能说对方只是短暂的回归了一下诸伏景光的身份。
绿川晋,是诸伏景光思虑再三后给自己定下的名字,晋——禁,他要时刻提醒自己坚守住底线,也是留个私心,自己是警视厅公安,诸伏景光。
“我今天麦卡伦家,问她有没有想过去上学,她说活着就很难了。”他忘不了麦卡伦平淡的样子,她像是在描述别人,也像是在描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