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相是,那次灾情之后,襄州之内官员被贬诸多,杨国富当即安插自己人进入。
虽说事儿确确实实办了,受灾百姓们确确实实得了救助,房子也好田也好,余粮也好,抚恤也好都到手。
但是杨国富是不是从那些他安排进去的官员里得了好处,或者说是得到其他好处。
无人知晓。
但所有人都很清楚,杨国富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做这事儿。
不过这件事儿知道的也就那么一些人,其他许多人却是真以为杨国富偶然的大发慈悲了才做那事儿。
所以当下听到赵菱的话,有些错愕。
因为赵菱也不是杨党的人,这时候跳出来说这事儿,是在给杨国富求情??
众人疑惑。
但又觉得,赵菱话里有话。
只是
听着确确实实是在求情。
刚刚一个田桂以‘私下’,让杨国富打入无底深渊。
但是现在一个赵菱以‘救济灾民’出来给杨国富求情。
众人有些搞不懂了。
但看向天子,此时夏凤翔表情玩味的看着杨国富。
看着天子这表情,众人更不敢多说什么,再次揣测女帝心思。
可是
这怎么就让他们想起了当年的先帝啊!
杨国富现在的心情沉重到了极致,他知道这个赵菱为啥提起这事儿,这事儿瞧着是说他的好,但能是求情?
不过还不等杨国富焦急呢,夏凤翔终于开口问道:“都站起来吧,今天说的是罪妇李霓裳的事情,你们一个个跪下来做什么,何况现在不是上朝,大家畅所欲言即可。”
闻言这话,杨党跪着的那些一直心惊肉跳,也在不断揣测的大臣们,犹豫之后齐刷刷应了声后,站起了身子。
李九郎也是朝着天子一拜后,站了起来。
而杨国富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夏凤翔笑了一下后说道:“鄢景卿,把杨国富扶起来吧。朕不是很喜欢有人跪着。”
说着话,夏凤翔不去看一眼杨国富,而是打开了李九郎那份‘请罪折’。
鄢景卿闻言,匆忙上前搀扶杨国富。
但是这不搀扶不知道,一碰杨国富,鄢景卿立马发现杨国富衣服早已经被汗珠浸透,而杨国富本人更是一脸凝重紧迫。
鄢景卿知道杨国富为何这样,所以竭力将杨国富扶起后,捏了捏杨国富胳膊。
杨国富感受到鄢景卿的动作,虽然没回应,但是脑子继续思考着当下的局势。
已经很久,没有事情把他逼到这个份儿上了。
夏凤翔此时接着说道:“不过既然提到了,那就顺带聊一下吧,杨国富。”
杨国富讶然,马上推开鄢景卿,拱手作揖:“臣在。”
夏凤翔目光从奏折看向杨国富:“堤坝也好,或者是商船也好,都是大事儿。田桂说你私下与那些人聊,都聊了什么,说出来让大家伙听听。”
杨国富讶然,那只独眼马上转了一下,脑中响起自己老爹给自己的嘱咐,于是立马说道:“回陛下,臣虽是私下,但绝无私心,只因臣想着将事情全部了解清楚后,再与田大人更工部各位大人一同协商。其实早就在昨天已经全部商议好了,只因今日早上要祭祀太庙,还有今日发生了那罪妇李霓裳谋乱造反的事情,所以未及时与田大人等人商议。”
“而且这些事情,工部之内便有存银三百余万两,全部皆可调动工部存银去完成,除此之外,臣还想着今日因皇后娘娘就救驾陛下,而损坏的祭坛,也可用这笔银两修补。”
工部有存银?
还是三百多万两?!!
所有人纷纷讶然。
便是一直低着头不动声色的苏子沐,李九郎也是愕然了一下。
毕竟他俩一个中书令,一个户部尚书,最是清楚工部有无存银。
结果这凭空冒出来了三百多万?
杨国富还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其中田桂虽然惊讶了,但是马上就说道:“如此,却是我误会了杨大人,请杨大人恕罪,请陛下恕罪。”
杨国富立马忍着杀了田桂的冲动笑着说道:“误会而已,田大人无需这样。”
说完,重新看向夏凤翔。
夏凤翔笑了下后问道:“田桂,工部真有这么多存银?”
田桂立马作揖拱手:“回陛下,是有这么多。具体零头,臣也忘记了,臣回去后立马翻阅账目,呈献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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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大殿内众人纷纷看向杨国富。
只见杨国富眉头紧皱,胖嘟嘟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难看。
众人差点儿被杨国富那滑稽表情给逗笑了。
然后纷纷看向田桂。
这位孤臣一脸淡然,没任何表情。
但是众人看着他,就觉得这老东西真是蔫儿坏啊!
具体零头多少不知道.
啥叫零头
三百九十九万两,这九十九万也是零头。
三百万零一两,这个一两也是零头。
但是瞧着田桂这样子,摆明了就是要写几十万啊。
夏凤翔点点头:“这样的话,田大人说这事儿就过去了,杨国富下次做这些事儿与人私下协商,还是要告诉一声工部其他人的,免得引起这样的误会。”
杨国富马上回应:“臣谨记陛下教诲。”
夏凤翔依旧漫不经心道:“今年襄州雪灾的事情,朕也知道,赵菱当时做的不错,也因此被太师举荐了司农少卿。”
赵菱马上拱手:“臣,不及杨大人所做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