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府衙。
县衙庄严肃穆,高高的牌坊耸立在门口,彰显着权威与公正。
青石铺就的道路直通大堂,两侧是错落有致的房屋和回廊,位于中心的内庭深邃幽美,庭院中花木扶疏,假山流水相映成趣。
而那大堂更是宽敞明亮,公案上方悬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匾额古旧庄重,给这本就肃穆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威严。
主位上坐着的正是张临,他穿着一身不算华贵的官服,脸上挂着一抹淡淡且庄重的笑容。
而坐在副位上的正是同样身着官服的孙正明,此时的他也是严肃无比,再也没了昔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样。
而堂下坐着的正是江南各个世家的家主以及各行各业的领头人物,他们分为两排坐,左边的首座是沐风云,而右边的则是顾兴和。
“咳!”
张临咳嗽了一声,率先打破了寂静,他温和地笑道:“诸位,感谢你们的赴约,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今日要商讨的大事,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我们就直接步入正题吧,谈论一下关于护南渠的继续修建问题!”
“知府大人,我们江南现在风调雨顺的,实在是没有必要动用大规模人力物力去修建这样一个鸡肋工程!”
还不等张临说完,就有一个人跳出来反对,他长相彪悍,四肢发达,看上去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他叫曹彪,是民间管理漕运最大组织的话事人。
“哦?你说无用?那我问你,曹帮主,你是否设身处地为下游的百姓想过?还是你只考虑过自己的利益得失,生怕大渠建成河流改道从而影响了你从中获利?”
不等张临开口反驳,孙正明就立即站起身呵斥道。
似乎是心事被戳破,曹彪立即拱手否认道:“孙大人,你这是冤枉在下了,在下只是觉得这个工程太浩大了,一旦出了问题那真就是既劳民又伤财,更何况现在是太平盛世,江南也有几十年没发水灾了,根本就用不着修建这种大工程!”
“够了!”
孙正明厉声打断道:“你所认为的太平盛世只是城内一片祥和,而城外那些泄洪区却无时无刻不受洪涝的威胁,一旦洪涝来袭,那下游百姓瞬间就会失去一切,变成无家可归的灾民,到了那时候,谁负得起这责任吗?”
“你吗?”
对于修建护南渠,孙正明有种近乎疯狂的执着,因为他就是出身于泄洪区的江南人。
他小时候亲眼见识过洪水的恐怖,那时候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家乡的百姓不再受洪水的威胁。
只是奈何天不遂人愿,提了这么多年的修渠最后还是只停留在了起步的阶段。
江南承平太久了,百姓们似乎都快忘了洪涝时的那种举目破败的惨状了。
“我……”
曹彪一时之间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得悻悻而退。
“孙大人,我觉得你刚才之言有失偏颇,诚然修渠有百利而无一弊,可是大人有没有想过,从临江城修建的那一刻开始,所有布局就已经规划好了,这大渠这么一修,那可是要打乱原先许多布局的!”
“一旦处理不当,那可不就是什么劳民伤财这么简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