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赤霄城往垚城这一路,美好得不像话,但又让乌月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自从乌月假扮王枫以来,希衡总是对他多有照料,细心温柔,无微不至。
有时乌月会有种感觉,哪怕自己要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这位华湛剑君也会给他寻来。乌月自出生起,便无人对他这么好过,也从未遇到过希衡这样类型的人。
明明,王枫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也给她带不来什么好处,带来的唯有无尽的麻烦,她也如此毫不保留待她好。
若是这样的感情,真是给他的,那该……
乌月不敢多想,连忙止住自己的心。
他趁着这一路,和希衡多加接触,可乌月却渐渐发现了隐秘的不对劲。
希衡——华湛剑君的确仍然对他极好。
他对希衡说任何一件小事时,哪怕翻来覆去、絮絮叨叨的说一件小事,希衡也会不厌其烦地认真细听;
她的时间很宝贵,但她并不介意浪费在他身上。
他给希衡讲一些奇怪的冷笑话时,希衡也会配合他笑,不在意这些笑话有多么老土。
也许是乌月在平江堰的水里待得太久,他没有时间去看一些新鲜的东西,他对艺术方面的审美赏析还停留在以前的时候,他总喜欢一些老土、过时的笑话。
比如《笑林广记》的笑话。
他把《笑林广记》翻来覆去看,翻来覆去讲。
每次乌月讲时,乌月的巫妖下属都不怎么会笑,但是这位剑君会配合他笑。
乌月给希衡讲了一个又一个《笑林广记》里的笑话,起初,他是想看有没有一个笑话能让这位剑君真心实意笑出来,而不是故意配合他笑。
可讲到最后,乌月好似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他不在乎那些老土的笑话能不能使人笑起来,而是想看她更多微笑。
乌月找希衡的时间越来越多,可他越来越发现了不同。
每次他找希衡时,玉昭霁那副冷脸的模样就别提了,像是魔族皇族在一夕之间死绝了一样满是臭脸。
就连昭阳和昭影,似乎也是奉了玉昭霁的命令,经常来阻止他。
如果只是这些种种,乌月都会告诉自己是魔族太子玉昭霁自大惯了,他习惯了掠夺,习惯了霸占,所以不愿意希衡的时间被别人占据,哪怕这个人是希衡的徒弟,他也会不快。
可是,有几次乌月想要约希衡独处时,希衡也都找了个理由拒绝。
乌月在伤心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出问题了。
他的身份有可能已经被怀疑。
乌月按下心中疑惑,暂时按兵不动,无论他们怀疑什么,他们都绝不可能有实质证据,只要没有实质证据,就没人敢对他做什么。
魔器黑舟日行千里,在第二日太阳快要落山前,魔器黑舟带着一行人出现在垚城边。
几人做完例行检查,又给乌月、昭阳、昭影身上都各自安装了玲珑宗的脚镣后,一行人进程。
这脚镣是玲珑宗的法器,专门用来给昭阳昭影以及王枫这样身份的人。
他们的身份没有那么的安全——王枫有灵巫血脉,昭阳和昭影也从被病原全军覆没的浮黄城而来。
他们的身份没有那么的安全,但是出于种种原因,又必须要进城,这种情况下,玲珑宗的法器就会起到作用。
一旦这三人有异心,做出了危害垚城的事,脚镣会瞬间带着他们的神魂一起爆炸,当然,也能消灭他们身上有可能存在的病原。
这也是必须的做法,看起来残忍不近人情,可只要一想,垚城里有千万修士、百姓,那就能理解为何这么慎之又慎了。
昭阳和昭影第一次戴这么危险的法器,都有些小心翼翼。
戴上脚镣后走两步路,脚镣就“消失”了,从外观上一点也看不出脚镣的存在。
昭阳昭影大气不敢出,乌月倒是不怕这种东西。
乌月还很有心思在希衡面前表现,他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一直关注他的希衡道:“你不怕?”
乌月靠近她:“我自然不怕,有师尊保护我,这世上任何东西我都不怕。”
希衡看着他,说:“是的,为师会保护枫儿。”
一别多日,垚城的风貌比希衡和玉昭霁离开时更加好。
希衡和玉昭霁带来了北山等地的山脉、矿藏等,其余真君也拿来了另外的资源,三族联盟的规章制度制定得也越来越细。
玲珑宗在垚城建立了大型通信法阵,作用就是以垚城为通信的中心点,有指令就通过通信法阵发向各城。
垚城现在是军民一体的战备状态,整齐划一的青石板铺成的宽阔街面上没有一丝杂草,街道上则是慢悠悠的行人,很少有摊贩,现在,暂时禁止了一切不由三族联盟为主导的商业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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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族联盟也考虑到了由他们主导,会不会导致有人滥用权力,反而使得商业行为紊乱。
玉昭霁作为目前三族最有钱的殿下——之前魔族通商不只让魔族赚得盆满钵满,也让玉昭霁十分富裕。
他无意插手垚城这点内需的小钱,便在外以传令的形势,牵头和妖族那位富裕的大商合作。
那位大商来负责垚城内的商业,当然,在这里他不能有太大的赚头,真正的赚头是战争结束后另一笔和人族、魔族的大生意。
这样谈下来,这位大商乐得高兴,人族和魔族也十分高兴。
做生意嘛,常常是几边都有赚。
垚城一副欣欣向荣之举,而希衡和玉昭霁一进城,三族联盟的高层就注意到了他们。
现在三族联盟只是勉强搞定了内务,可是对外的事情上还是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