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就过去把人拽回来。
他如是打算。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团雪没能掷中李相夷。
“你是何人,竟敢折我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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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空一声大喝响起。
咻——
银色的尖锐寒芒如流星坠野,迅捷一闪,朝李相夷刺去。
乃是个头簪梅枝的灰布长衫人,背着篓柴,从屋后所倚的山坡绕出来。
背篓里,插着把剑。
撞上眼前之景,那把剑当即被拔了出来。
出剑的那一刻,剑鞘同满篓的柴惶急砸下,重重散落在地。
李相夷舍梅避剑。
本该是他手的位置,替换成了一柄剑的剑尖。
啪地一下,雪球正中剑尖。
为剑气激荡,在空中碎成粉末。
而剑尖为雪球所携的真气所震,歪了一歪。
灰衣人斜眼瞪去。
坏了,成同伙了。
李莲花的太阳穴,登时突突大跳。
他止步于原地,不敢进院子了。
这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只能尴尬地,讪讪摆手,“误会误会。”
灰衣人已认定他们沆瀣一气,哪里肯信他。
只不过罪魁祸首在前,他暂且顾不上其他人,只先对付李相夷去。
那剑不由分说,李相夷只得出剑迎上。
两人便过起招来。
院外的人,则对着李莲花的弄巧成拙幸灾乐祸。
尤其是知情的两个狼朋狗友,凑近他乐。
“你也是厉害,新仇旧恨都招上了。”笛飞声掀唇道。
“要是再去劝阻,”方多病瞅着他笑,“人家怕是都怀疑,你是不是反串的。”
李莲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院内也不知过了几招,剑与剑交叉僵持,双方对立在梅树前。
风雪夹着梅瓣,以及未曾消弭的剑意,从中穿过。
李相夷看着那灰衣人,含笑道。
“东方兄,久仰大名。”
灰衣人怒意丛生地握着剑,剑锋蓄势待发。
闻言,不由得愣了下。
“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识得我?”
李相夷开始是不识的,只不过刚那两式剑招,乃天下扬名的“暗香如故”。
他认了出来,此人乃“无梅子”东方青冢。
七年前因剑意惊绝,精通奇门遁甲,以及嗜梅如命而名噪一时。
后不知为何,退隐江湖,不见了踪迹。
没想到,竟藏身在青竹山下。
“你又是何人,报上名来!”东方青冢厉声问。
李相夷报了姓名。
东方青冢有些陌生,“我身在此山,识不得你,也识不得任何人。”
李相夷成名时,他早已隐居,不闻窗外之事。
“不管是何人,”他放言,“休想折我的梅花!”
同时,他还富含警告意味地,扫了眼院外的几个人。
李莲花朝李相夷使眼色,咬牙传音。
“人家都说不让了,你识相点就赶紧给我回来。”
李相夷实在欢喜那梅,又心高气傲,哪里还知道识相。
于是不理会他的话,同东方青冢拉锯。
“东方兄,你这梅美不胜收,胜却人间无数。”
“在下路过为之折服,想要折上一枝。”
“一枝足矣,还请阁下通融一下。”
“通融,”东方青冢哼了一声,“就是一朵,我也通融不得。”
“要不,”李相夷提议,“阁下开个价。”
东方青冢听罢,怒意更甚。
“梅乃高洁之物,怎可叫铜臭味折辱。”
他盯着对面固执的炯炯双目,猛一压剑,“你执意如此的话,胜了我的剑再说。”
这主意再好不过。
李相夷游刃有余地,扛着他的剑意,喜上眉梢。
“若我赢了,你便许我折上一枝,不得少于十七朵,如何?”
“若你输了,”东方青冢要求,“马上给我离开。”
“日后也不得,再踏足此地一步!”
“一言为定。”李相夷说。
东方青冢没搭理这话,气势汹汹地削出一剑。
那剑用到极致,拼尽全力,势比同雪山冰川崩落而下,也快如飘风骤雨。
没有任何余地地,要在顷刻间,扫荡掉一切,只留下空白。
第二剑,第三剑……皆是如此。
李相夷瞧得分明,对方是想速战速决,恨不能下一秒就把自己逐出去。
可天下第一的剑,不是那么好赶的。
面对一往无前的攻势,他生悟了一式新的剑招。
少师的剑意陡然变幻,铮然一声剑啸,犹如潜渊之龙,扶摇直出海面时,发出的一道龙吟。
他以斜行的姿态运着轻功,往梅树飞去。
身形好似,一条缠着红绸的白龙,自雪中游过。
所过之处,剑光劈道。
满地的雪花被涤荡而开,彷佛洪荒之力拨开了海水,白色的浪花向两侧翻涌。
游龙踏雪。
相夷太剑第一百零八式,新添的,也可以是说旧的。
只不过新的比旧的,多了几分潇洒,少了几分悠容。
然不管新也好,旧也罢,拦在梅树前的东方青冢,压根就拦不住。
一剑被压,二剑被压……他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