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没以前好糊弄了。
“对了,”他正色问,“你们刚找到人没?”
前不久,李相夷和一队江湖客,又把镜芜山庄搜了遍,希望能找出邱无涯的蛛丝马迹来。
李相夷摇摇头,“没有。”
“我们在北山林子里,发现了一条通往山下的密道。”
“密道被震塌了,想是防着我们追过去。”
“他也许,是真的弃了这里了。”
李莲花点点头,“这样也好。”
“我们正好占了他地方用一用,省得伤员没地方去。”
鹿鸣山距离逐州城,骑马需要一两个时辰,挪移还是有些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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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原来住的客栈,虽面目全非了。
但庄子够大,还有许多房屋,可供暂驻。
比如,离客栈最近的听风楼。
不少伤员,已经在往那边运了。
方多病和南宫弦月,在运输队里,正抬着当担架的破木板。
“你手能不能放低一点?”方多病不满道。
“重量都到我这边来了。”
“我手就这么长,又不是安了弹簧,还怎么放低。”南宫弦月反驳。
“你就不能抬高一点?”
方多病已经抬高了,奈何他们在上一个楼梯,南宫弦月在前,他在后,抬高了也没什么用。
而且折腾了一晚上,来来回回搬了上百号人了,手实在有点抬不高。
两人正要打商量,小笛飞声一手拎个人,从他们左边路过。
“你们就不能横着走?”
笛飞声从右边路过,侧眼嗤道,“两个白痴。”
“你们两个才白痴。”
方多病左右白一眼,踩着阶梯往上,快走几步。
“就是,我们正要横着走呢。”南宫弦月往下腾几步。
停了秒,他问,“你们为什么不用担架?”
“慢。”两个笛飞声一致道。
“可你们这样,很容易勒到人伤口的。”方多病落目在,四个躬成虾的伤员上。
笛飞声目光一低,冷声关切,“你们勒吗?”
他手里的伤员,感受到绷紧的衣物,嵌进伤口里去,那叫一个疼。
但对着尊不苟言笑的冷面杀神,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纷纷违心道,“不,不勒。”
并在心中祈求,你们别讨论了,赶紧到听风楼吧。
左边手里的两人,亦是如此。
“听见了吗?”小笛飞声启唇道。
“他们不勒。”
言罢,两人步步生风地走了。
可下一趟的时候,人流里多了两个抬担架的红衣。
他们避开方多病和南宫弦月老远,并陷入了谁也不满谁的争吵。
担架上的人听得瑟瑟发抖,生怕他俩一个不高兴,把自己扔地上了。
相较而言,李莲花和李相夷就和谐多了。
因为他俩根本没在一块。
李相夷和展云飞凑一组抬人,而且也不会急眼。
李莲花则继续给人处理伤口。
拖着那身满是水渍泥渍,还有血渍的白衣。
他们六个人,没一个得空去换衣裳的。
不止他们,很多人都没有。
“本姑娘为什么要在这里伺候人?真是服了。”
角丽谯勾着个伤势严重的峨眉女侠,往背上背,不停地小声抱怨。
背后的人闻言,也不好劳烦她。
道,“姑娘,咳咳,其实我自己可以的。”
她往背下滑,一个不稳,就往地上跌去。
角丽谯反应极快,扯住她胳膊,又往肩上放。
“你可以个屁,真会逞强。”
那峨眉女侠,软塌塌地靠在她背上。
“……多谢了。”
原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角丽谯背着人走了。
乔婉娩和石水,跟角丽谯后头,也担着个姑娘运。
肖紫衿不知从哪儿,窜上跟前去,怀里还抱着堆东西。
“阿娩,你淋了雨容易染风寒,还是先去换身干的衣物吧。”
“我上城里买了上好的金疮药,你拿去用。”
乔婉娩虽介意浑身脏污,可轻重缓急拎得清清楚楚。
她看他眼道,“多谢了,紫衿。”
“只是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等忙完再说吧。”
“而且,我的伤也不重。”
“你拿去给需要的人吧。”
“可是——”肖紫衿欲再劝。
然被石水凉凉的声音打断了,“别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