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呢,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李莲花微蹙着眉。
“有时候去掉头,就不知道是谁了。”
“不过,”他搓了下指头,“几十具无头尸,谁家谁家少个人,再凭借衣物和身体特征,多多少少也把身份定下来。”
“信上可说了死者有何共性?”笛飞声抬眼问。
李相夷否定,“没有。”
“知府说他找不出来。”
“凶手呢,”小笛飞声看向他,“总不能连蛛丝马迹也没有?”
“知府怀疑是野兽,”李相夷娓娓道,“因为死者身上有爪印,碗口大。”
“但,”他顿了下,“逐州没人目睹过野兽。”
“有人撞见过人影,高矮胖瘦不一。”
“知府又怀疑,是团伙作案。”
但不管哪一种,府衙一个月了,都抓不到凶手。
“也许是人养了野兽,也许是别的。”李莲花齐好没用的信,打算放灶口的篓子里,好拿来引火。
“总之,去了再说吧。”
李相夷把“无头尸”的信叠好放回去,以便到时去了,能作接案的凭证。
“既然你们去逐州,”他对李莲花三人道,“那我也要去。”
“你去作甚?”李莲花瞟他一眼。
“自然是跟着你们,查查这个无头尸案了。”李相夷理所当然。
“你是囊中羞涩了吧。”小笛飞声挤兑他。
本来下山是赚了点钱的,奈何大手大脚,不知怎的,钱就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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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打算在莲花楼蹭吃蹭喝,还有案子办,一举两得。
李莲花三人没什么意见,反正李相夷还有半个月“人情”没还,省得分开久了赖账。
李相夷见他们应下,又去问小笛飞声。
“老笛,你去不去?”
小笛飞声想去找万人册第八,思及第八就是逐州人士。
遂道,“去。”
午饭过后,几人收拾了收拾,便上路了。
洛阳的牡丹远在身后。
唯有莲花楼,沾染着满楼的芳香,久久未曾散去。
六匹马,就是要比四匹马快。
本是大半个月的路程,十日出头,车轮便滚进了逐州边缘。
苍翠渐渐萧条,入眼所见,皆是莽苍苍的黄色。
他们进入了一片旱漠。
车轮轧在软沙里,不得不慢下来。
李相夷坐在车辕上赶车,被风沙迷了眼。
他揉揉眼睛,而后内力一震。
沙尘从白衣上弹开,但没干净太多。
大风一吹,他又白干了。
“哎,”他嫌弃地看着衣裳,叹口气,“要怎样的内力,才能全然衣不沾尘呢……”
叹完,他拿起边上的牛皮袋,猛灌口水。
却没倒出多少,问楼里,“还有水吗?”
楼里的人,裁着麻袋和帆布,封木墙顶上的竖缝。
再不封,里面的东西都要蒙沙了。
闻言,李莲花放下剪子,去揭水缸。
不剩什么了。
他用瓢舀了点,到楼前面。
门开出条小缝,只一只手探出,“牛皮袋给我。”
李相夷递过去,“你至于吗?”
李莲花在门后送他个白眼,“难不成你晚上想吃沙睡沙?”
李相夷辩驳不出来了。
这旱漠够他们走两三天,门窗不遮掩着点,楼里的吃食和床,怕是都不好看。
李莲花细细倒好水,没洒出来一点。
他再度伸出手去,“省着点喝,缸里没什么水了。”
“知道了。”李相夷浅浅喝口水。
喝完,一扬马鞭,继续赶车。
赶着赶着,他目光一凝。
前方是棵干枯无叶的杨树,枝杈熟悉得很,树干的空洞也熟悉得很。
绕回来了,他忖。
勒停马,冲楼里喊,“李莲花,我们好像……”
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