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要把凶手碎尸万段。
说那话时,眼神不再柔和,而是冷若冰霜。
他看不到了,看不到殷罗月的影子。
剩下的,是南宫引。
南宫朔月不能留了。
南宫弦月也不能留,他的灵动最像殷罗月,他的倨傲也最像南宫引。
所以,他要一并把他们都除掉!
“你们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他望着画上的明眸,眼泛浑浊,盈泪咆哮。
“我守着一个虚无的念想,一个没有结果的未来,守了一年又一年。”
他指着灵堂的棺椁和南宫弦月。
“每一年,我看到他们两个的眼睛,怀念着消散为云烟的人时,他们又变成了南宫引,变成了我最讨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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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欢喜不得,恨也不得,只能被撕扯得不上不下,痛不欲生!”
“你们都知道吗?!”
众人注视着他无厘头的疯魔样,都无法理解。
也难以想象,那样一副金玉其外的皮囊,却是败絮其中,包藏着如此肮脏不堪的污垢。
李莲花缄默良久,才从沉痛悲哀里缓过来。
“殷姑娘救你,你却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她。”
“她甚至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救的,是这样一个人。”
“那个人,要毁掉她的丈夫,还要毁掉她的孩子。”
他冷冷扫过周勤,眸光如刀,“什么爱与不爱,不过是你的私心和占有欲作祟罢了。”
“南宫家主待你不薄,何错之有,一切都只是你荒诞不经的臆想。”
“是你的臆想,害了整整三条无辜的人命!”
哪怕千刀万剐,亦死不足惜。
南宫弦月听罢,几欲透不过气来。
他心底翻腾起汹涌波涛,逼得他直面向,由熟悉变得陌生的仇人。
李相夷下意识拉了他一下,没拉住。
南宫弦月绷着脸,“你可还有话说?”
周勤看看他,又看看画,忽而向画伸出手。
就在要碰到时,被南宫弦月大力打掉了,“别碰我娘,你不配!”
周勤垂下手,挤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
“配,我的确配不上她。”
“可配不配得上又如何,”他摊开手,“我只恨,当初设计那场游戏时,没有想方设法留她在府上。”
他又指着虚空,八字胡抽动,“要不是南宫引带她出去,她不会死,她不会!”
方多病实在受不了这神经了,怒骂道,“自己作的孽,居然牵强附会地泼别人脏水,还真是蜣螂戴面具,臭不要脸!”
周勤瞥他一眼,不为所动。
“随你怎么说,总归这条路我已经走到黑了,再黑一点又何妨。”
他闭目呼了口气,逐渐冷静下来。
步若虚影,人一下移至门外,缠满杀孽的手抬起。
“给我上,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刹那间,灵堂外冒出大批护卫,手持银刀,冷铁泛光。
在朦胧的夜色里,他们涌动着,宛如狩猎的狼。
“周勤,你疯了!”吴歧吼了一句。
他不明白,那个曾经一起仗刀行侠的少年,为何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或许,那个人早就死了。
他咬牙握住刀,扎步迎敌。
这一次,哪怕是死,也会拼命护住这里的一切。
出战前,他回身看了眼李莲花他们,“恐怕要连累三位了。”
李莲花却很淡定,“不碍事,不碍事。”
他左右各叫了声,“小宝,阿飞!”
叫完,就从容往后一退,退到如临大敌的两个小孩跟前。
并把跨着弓步的两个人往上一提,“别紧张。”
说完,还对瑟瑟发抖的,举着掌盘准备打人的凌霜安慰了一句,“姑娘不必如此,很快就过去了。”
三人十分不解,这都大难临头了,不该警醒自保吗?
很快,他们就明白为什么了。
只见两道身形掠影而过,背对而立在重重黑压前,长风从中间穿过,激不起一丝惊惧的波澜。
方多病拔剑一横,笛飞声袖袍一翻。
剑气和掌风扫出去,皆可力挡百万师。
兵刃未接,一圈人便弹飞出去,翻滚在地。
周勤亦滑至十几米开外,嘴角流出一线血来。
他明显慌了。
这些人可是那两拨人的三四倍之多。
少见多怪,他当然不会知道,有时候的自以为,对别人来说,是见怪不怪的小场面。
笛飞声掌心翻转,再度聚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