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眠夜

李莲花步疾如影,快得根本看不清。

一闪一避间,人没被伤到分毫。

黑衣人见他安然无恙,当即祭出一记绝招,呼呼喝喝地运拳击去。

那拳动若灵蛇出洞,捶下去又如泰山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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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金刚拳。”李莲花目光一辨。

这是失传了二十年的龙江派功法。

龙江派,位于鹤城北向的临地平州,在二十年前,也算一个小有名气的门派。

可后来不知如何,没落了下去,口口相传的镇派功法,也断了脉。

以至于二十年后,该门派萧索零落,压根没什么人记得了。

他亦没什么印象,甚至连门主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思忖的间隙,他腾跃躲闪,还打了式“吹取三山”。

黑衣人不堪重负,狼狈撞上假山石,摔趴在地。

李莲花步步逼来,他噌着腿往后退,脊柱生凉。

迅雷不及掩耳间,他急中生智,撒出一包迷药。

李莲花当即护好口鼻,退到一丛灌木后。

他现在没了碧茶在身,已经不防毒了。

有回回云隐山看师娘,在后山采错毒菇,差点吃厥过去。

幸亏毒性不大,他又懂些医术,方才无甚大碍。

从那以后,芩婆每每见了篓里的蘑菇,势必要先检查一番。

药粉散尽,他出来时,黑衣人已不见了踪影。

他站在原地,搓着手指,回想刚黑衣人的一言一行。

在南宫大哥房中,新近得的,要失望了,背上背的东西,遮挡严实……

说明黑衣人也想要那个东西,还拿到了。

也就是说,他刚不是要进房,而是早就躲过了吴歧的视线,已经出来了。

之所以四下张望,是在选择逃跑路线。

不好!

啊——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凄厉的惊呼窜起,响彻整个南宫府。

李莲花拔腿往南宫朔月的院子跑去,快得像霎那劈下的闪电。

另一边,方多病正侧身避开飞来的锦盒。

李相夷和南宫弦月讶然地望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扇着药粉味,飞速运转大脑,“我,我起夜,迷路了。”

“然后听见这屋子有人在喊,就以为出了什么事,便闯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

“这药粉什么情况,”他调转话题,“看起来十分地不怀好意,我看看。”

他马不停蹄地蹲下查看,生怕那两个小鬼觉出什么端倪。

他朝锦盒,还有一地的白色伸出手。

快碰到时又缩回来,拔下束发的银簪,挑了点。

银簪顷刻黑了,显然有毒。

“这是有人放到我生辰礼里的,”南宫弦月站过去说,“有人想害我。”

他惊怒交加,过生辰的好心情都被糟蹋了。

方多病“嗯”了声,把银簪凑到鼻边细嗅。

是种若有若无的血锈味,还杂着点腐败枯草的味道。

“你闻出来了吗?”李相夷垂眸问。

方多病丢掉簪子,“是见里红。”

“这毒一旦沾到,会迅速侵入肺腑,导致内里化为一滩血水,皮肤也会不住溃烂下去。”

“若是半个时辰之内无法逼出毒素,必死无疑。”

“看来,背后之人当真是恶毒至极。”

连十来岁的小孩子也不放过。

若是戒心不足,只怕不止南宫弦月会死,李相夷也会跟着遭殃。

那多年后的武林,就会失去一个传奇了。

他一寸寸握紧了尔雅剑。

“这个八角锦盒,”他看向南宫弦月,“你知道是谁送的吗?”

南宫弦月摇摇头,“这礼物太多了,除了你们,还有几个亲手送到我手上的,其他的我分不清。”

“倒是能排除一些拆过的,不过还是有很多。”

他指了指罗汉床,又指了指桌子和地上。

礼物这一堆,那儿一堆,小山似的。

方多病瞧得头疼,这小子别不是交了全城的朋友。

他堂堂天机山庄大少爷,都没收到过这么多东西。

“要不,”李相夷出言提醒,“去问问周伯吧,大多宾客都是交给他,之后再送过来的,他兴许记得。”

两人点点头。

不过这大晚上的,周管家再兢兢业业,也睡下了。

转念一想,事发紧急,还是不得不打扰。

多拖一秒,凶手就多一分逃脱的机会。

方多病扯了块帘布,包好八角锦盒,带着两个孩子,迈步往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得一声极大的尖叫。

南宫弦月心头一揪,“是我哥的院子!”

话音未落,他步若流星地狂奔起来。

李相夷和方多病急急跟上。

此时的笛飞声,在赶往去找李莲花的路上,就是南宫府过大,胡浩的院子太远,费了点时间。

还没到,就听到了大事不妙的声音。

他不免担忧,李莲花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