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率兵救援,为了应对上千杂匪,和这数百披甲马匪,咱们可是动用了近五千兵马,半日下来,未进水米,饥肠辘辘的将士们为了剿灭这伙儿贼匪那也是付出了六七百人的伤亡啊!这抚恤的钱粮,加上箭矢、火药铅子什么的消耗…哎…我父子二人难啊!实在太难了!”
听着汪轶鸣这通真假参半的感叹,邓禊昌的胖脸在此抽了抽;
吞咽了口口水,一咬牙,邓禊昌上前再次抱拳躬身一礼道;
“是小老儿愚钝了,将军与少将军实属不易;在下甘愿拿出纹银五千两,粮食一千石答谢将军与众将士的搭救之恩!”
“好!某也替众将士谢过邓家主的慷慨解囊了!”
汪轶鸣还未来得及回应,不远处的汪正海却立马出声定下了此事;
这本想再讨价还价一番,准备再从这胖劣绅身上多榨出些油的汪轶鸣也是有些错愕。
“岂敢岂敢,将军率部救下小老儿一家性命之恩,岂是这些许钱粮能衡量的?怎敢还受将军的谢。”
看向还面有不满的汪轶鸣,汪正海只是凝眉问了句;
“鸣儿,如此你觉得可妥了?”
想必是老爹担心自己做的太过,闹得难以收场,便及时出声,让其见好就收。
“爹的决定自无有不妥;儿子没有异议。”
老爹发话,又有这么多人在场,汪轶鸣岂能有什么异议;
也罢,无奈点头笑笑,此事也就如此收尾了。
邓禊昌安顿了家中老小和女眷,便带着长子、管家和俩仆人去准备钱粮了。
大军进驻马栏铺,开始挨家挨户搜查漏网残匪,清理尸体,收缴战利品;
几千人行动,分工明确,效率也是不慢;
虽然都还饿着肚子,但干劲却是十足。
不到一个时辰,各部便已基本善后完毕。
见邓禊昌送出的钱粮也已装了车,汪正海最终还是留下了之前守镇西面的一千兵马在马栏铺,待明日处理收尾完毕后再行返回。
其余两千多人马则即刻拔营,押送着钱粮、衣甲、兵器和马匹等战利品朝着州府方向而去。
一路无话,通往州府的官道上,排成长龙的火把摇曳;
或许是累了一整天,人人又都饥肠辘辘的,所以即便是剿贼大胜,此时也无人想多说一句话。
小主,
汪轶航领着几名亲兵已快马先行返回府城报信去了。
骑在马上,汪轶鸣时不时扭头看一眼与自己驾马并行的老爹;
半晌也不见其与自己说上一句话;
呼出一口气,只觉的这回家的路既陌生又熟悉,心中也是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让汪轶鸣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饿了吧?”
“啊?”
老爹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汪轶鸣一时没反应过来;
“问你饿了没有。”
“哦哦…嘿嘿…爹,您不说不觉得,您这一说还真是觉得有些饿了。”
“嗯,不远了;让轶航先回去报信,等到了家,你娘也定是把饭菜都准备好了。”
听此,汪轶鸣突然就觉得心中一紧,眼中也似要有泪溢了出来,忙赶紧抬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娘,娘她还好吧?”
汪正海扭头瞥了一眼汪轶鸣,道;
“还好,就是每日都闲不住;”
“至于你,你还是自己回去亲口问你娘吧。”
近四年没回家,在汪轶鸣心中也是十分愧疚的;
掏出香烟又给老爹和自己各点上了一支。
吞云吐雾间,父子二人的心情舒缓了不少;只是两人也再次陷入了沉默。
又走了没多久,远处城墙和城楼的轮廓已经可以看的分明了。
或许是临近了府城,所有人都有了急于回家的想法,整个队伍不由也加快了少许行进的速度。
厚重的城门打开,汪轶航策马立在城门下等候着大军入城;
城墙与门楼上照明用的火把和灯笼闪烁着,为入城的将士们提供着有限的光亮;
到了近前,仰头望了眼足有十几米高的城楼,武宁门。
深呼一口气;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