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瑶轻应了一声：“是我。”

听到这魂牵梦绕的轻缓嗓音，燕凛猛然抬头，死死盯着云若瑶的魂体，

“瑶儿…真的是你！”

他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想要将人拥入怀中，手掌却直直穿过女子的身体。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他的瑶儿已经死了！

难过之后，继而神色坚定的说：“瑶儿你放心，不管用什么法子，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云若瑶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说：

“人死不能复生，但我们的女儿小思嘉受天道眷顾，可以给我以命换命，你愿意吗？”

燕凛竟丝毫没有犹豫便点头，俊美夺目的面庞漫上激动：

“真的，那太好了，你既生了她，那她给你以命换命也是应该的，瑶儿你终于可以永远陪着我了！”

云若瑶对他彻底失望，轻声说：

“你总是这样！”

“燕凛，我们缘分已尽，你好自为之吧！”

燕凛似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心中从未有过的慌乱，拼命摇着头，

“不…你答应过我的…会永永远远陪着我！”

“你是怪我没照顾好小思嘉对不对，我……”

云若瑶蓦然转头，冷冷的打断他：“是。”

燕凛脸色一僵。

“燕凛，小思嘉的死，我没法原谅我自己，更没法原谅你。”

说完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决绝的离开。

而云若瑶这句“不原谅”，却让燕凛彻底崩溃。他想要追上去将她牢牢困住，阿嘉直接反手将人阻隔在原地。

看着男人红着眼眶举起刀开始自残，试图唤起云若瑶的心疼怜惜，而留下来永远陪着他，阿嘉摇了摇头，纵观原书，燕凛的爱太过偏执。比如说为了求得女主原谅，他可以在大雪天站一夜，或者把自己捅到半残，最后云若瑶心疼之下就会原谅他。

乍一听觉得男主很痴情，可这何尝不是一种行为上的逼迫，利用云若瑶的心软。

再比如书中大篇幅描写男主偏执的占有欲，爱吃醋，别说是男人了，就是云若瑶去闺蜜家住一宿，燕凛都会很不高兴，觉得自己心上人被抢走了，还会暗中用威胁警告的眼神去盯视闺蜜。

这种情节看小说时或许会觉得挺甜，可代入女主，自己的社交圈被男友全面侵入，男友会无差别攻击和自己走得近的所有异性，和闺蜜出去逛个街男友都要吃醋不高兴，想要自己时时刻刻陪着他……简直不要太窒息！

书中云若瑶会答应跟燕凛在一起，喜欢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因为被偏执的行为裹挟着。

不管这次燕凛自虐的有多惨，云若瑶都再没有回头，走出去老远，燕明忱追了过来，小心的喊了声“娘亲”。

云若瑶停下脚步，看着燕明忱胸口的血洞，再想到已然生死的另两个儿子，心口绞痛，

“…是娘亲没教好你们。”

她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当的真是失败，三个儿子一个也没教好。

云若瑶没有脸替燕明忱求情，索性让阿嘉帮忙打开通往幽冥界的大门，送他去回溯池，是非功过交与上天来论。

阿嘉点头，强行把燕明忱的魂魄送入幽冥界。心里却知道，燕明忱性格偏激冷漠，曾为了云青羽，做过不少恶事，入了回溯池后，怕是不会有好下场。

……

略休整了一会儿，阿嘉和夜天师一起，把被清河公主捉来的那些魂魄全都送入了幽冥界，这些都是有大功德之人，下一世一定会投个好胎。

最后只剩下云若瑶，阿嘉问她：“想好了？您生前已是地师，只差一步就能晋级天师。如今转做鬼修，也必会事半功倍，再加上您深有功德，假以时日，修成鬼帝也不是问题。”

云若瑶点头：“想好了，我不是圣人，小思嘉的死，还有明忱几个做的那些事，我做不到释怀和放下，又谈何修炼成就大道！”

见她心意已决，阿嘉便不再劝，云若瑶献出自己身上所有的功德之力，祈求天道给小思嘉一丝生机。

而后她冲阿嘉挥了挥手，入了回溯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