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只是个很不成熟的想法,我还从未和其他人说起过,”女首领吸了口气,再慢慢吐出,“但刚才你们提到古代文明并未遭遇灾祸,而是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突然放弃自己的城市,我这个想法就比较有说服力了:古代文明发展到那么高的程度都没有遭遇灾祸,这说明灾祸并不是被技术和知识本身吸引来的,很有可能是人类在掌握了这些知识之后‘可能采取’的某种行动会招引灾祸,古代文明一定是预知到了这种行动,但他们不能保证全人类都始终保持警醒,为了防止有人……防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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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对方半天总结不出合用的词,于是在旁边提醒:“防止有人作死,就是找死的升级版。”
“作死?哦,这个词似乎很好用,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作死,”女首领点点头,“人类在掌握足够高的技术和知识之后会有很多没法预测的行为,其中一种行为或许会害死所有人,古代人肯定察觉了这点,但凡人太复杂,太多变,而且总是会有胆大包天的家伙出现,所以为了从根本上杜绝这种危机……古代人决定干脆废掉所有科技。那种‘危险行为’一定不是个别人可以完成的,它或许需要一定的科技基础,所以只要整个文明都停顿下来,即便有几个人想‘作死’一下,他们也不可能完成相关研究。这就是我的猜测——之前从未跟其他人说过,我怕自己被当成疯子,毕竟这个猜测一旦成立……那就没科技之神和魔法之神什么事了。”
我惊奇地看着这位首领大姐:“这位姐姐,你很有想法,跟我学……咳咳,别介意我是说你这想法挺新奇的,不过你没什么比较明确的证据么?”
“没有,只有猜测,”女首领摇摇头,“最可靠的证据还是你们刚刚告诉我的:古代文明并非被灾祸所灭,正是这样我才愈发相信‘知识’与‘技术’都不是灾祸的直接诱因,直接诱因应该是某种凡人的‘可能性’。”
我看向珊多拉球:“人类掌握足够高的技术之后干什么才会导致世界末日?”
“作死手段?那这可太多了,”珊多拉球的声音颇有点戏谑,“我这辈子见过的作死文明多达五六位数,下到星球自爆,上到跟帝国宣战,几乎是应有尽有。凡人想作死,神都拦不住,地球人打从知道E=MC2的时候就跻身作死预备役选手的行列了,你可知凡人作死水平有多高。而且说实话……希灵使徒成神之前不还差点作死成功么?结果只剩一口气了。”
我扯着嘴角:“但也没见你们为了防止族人作死就把科学家都毙掉嘛,所以这个星球的古代人一定是察觉了更危险的作死手段,危险到一定会死的级别,并且一旦技术成熟,可能会容易到全人类谁都可能随时尝试的程度——迫不得已他们才决定把自己的文明干掉。”
“比如……对外通讯?大功率的广播?”珊多拉突然想起什么,“阿俊你还记着那块金属牌吧?‘沉默,沉默,不要发出声音!’,金属牌上反复强调这个,难道有人在监控这个宇宙的通讯?!”
“通讯!”我顿时整个人差点蹦起来,因为有个关键点似乎被戳破了,“这个宇宙被干扰层‘包裹’着,它没法对外通讯!换个角度想想,这个干扰层的作用恐怕也是防止里面的人对外通讯!”
女首领看着一人一球兴奋激动的模样,脸上忍不住露出好奇神色:“你们……在说什么?”
“研究世界末日的事儿,”我随口一说,看到对方脸皮子顿时发青才意识到这对她而言不是个可以开玩笑的话题,“额,别介意,我说着玩呢。总之我们大概猜到技术封锁是怎么回事了,但真正情况还得去跟失落神教的教皇当面对质一下才能知道,另外还得去一个地方……嗯,问你一下,你知道失落神教的教皇今年多大了么?”
从世界和平一下子蹦到教皇的岁数,可能是这个问题跳跃性太大导致女首领半天没楞过神来,她呆呆地看着这边:“啊?”
“教皇今年多大?我们知道那是一个树精灵,但不知道他到底活了多少年,”珊多拉球飘到对方面前,“我们从其他渠道调查过,包括各种宗教卷宗以及民间传说,但教皇的年龄成迷,而且在任何宗教记录里都刻意忽略了跟教皇有关的记载,没有他的加冕记录也没有换代记录,我们甚至不知道失落神教至今已经有过几个教皇,这挺让人奇怪的。事实上我们大概知道一个‘年限’,约莫着有七万年,是树精灵出现在这颗星球上的最长可能年限,如果教皇还是当年的第一代树精灵……你懂的。”
“你们怀疑现在的教皇就是当年古代文明崩溃时创立神教的教皇?”女首领表情古怪地看过来,“哦,这也正常,你们是‘外来人’嘛,精灵寿命很长,你们这么想也不奇怪,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现在的教皇绝对不是最初那个,最初的教皇早死了,而且至今已经换了许多代。”
我一惊:“啊?”
“失落神教一直没对外公布这件事,但我们通过隐秘渠道能知道一些他们的秘辛,”女首领微笑着,似乎有些自得,“技术复兴派的前身其实就是失落神教中的一部分激进教士,嗯,全都是短寿种,因为没有精灵那么长的寿命,所以无法掌握太核心太古老的知识,跟精灵走的也不是那么近,这部分激进教士后来分化出来变成了技术复兴派,所以我们知道一些有关教会的秘密——教皇寿命很短,历代教皇的寿命完全一样:精准无比的一百年。”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呼出声,这完全是个意外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