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不知道这个脆弱的联系路径到底能承受多大规模的信息交换,因此没有贸然发送图像或音频,而是发送了一段简单的文字,这文字还附带着一个能自解码的“字典”,这是给对岸的某种翻译程序准备的:假如他们也用类似的翻译程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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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之前收到的对岸信息,对岸文明应该能理解这种自解码的规律,反正多层考虑不是坏事。
随后就是漫长而又难熬的数分钟等待,信息已经发出,接下来位于帝国区和深渊区的所有天线都会持续不断地向对岸广播这条消息,而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没有足够有效的检测手段,没有任何可参照的“发送-回执”方式,根本没人知道这条消息是不是成功抵达目的地,也没人知道在那分隔两岸的怪异结构中的“通讯延迟”是多久,在回信到来之前,能做的只有等待。
“这里是星环联邦,收到信息,向希灵帝国问好。”
一行文字突兀地出现在通讯器上,“星环联邦”下面有特殊标记,表示这个词汇并非根据解码规则翻译出的有确切含义的名词,而是一个便于双方理解和沟通的“暂用名”,既非音译也非意译。
文字在通讯器上抖动着,似乎表示这对岸的人在发送这条信息的时候也带着同样的激动。
无数个纪元的努力在这一刻终于迎来曙光……连上了!!
“万岁!!”浅浅是最无法抑制情绪的,因此第一个欢呼出声,在她的感染下,就连姐姐这样矜持的人也忍不住兴高采烈起来,很快几个人就都乐成了一团,但塔维尔和现场的专家们还是保持着冷静:虽然他们的眼神同样灼灼,但没有人因此影响到手头的工作。
“好了好了,以后有的是庆祝的机会,”我不得不摁着浅浅的脑袋才让这丫头平静下来,然后一边抱着仍然在一窜一窜的元气少女,一边扭头看向塔维尔,“询问先祖的事情。”
塔维尔根据对岸发来的消息再一次修正、完善了“字典”,再根据以前收集到的信息以及深渊希灵提交的资料,初步确定了和对岸文明交流时最佳的信号格式,随后发出第二条文字:“我方已知晓‘架桥’相关事宜,现我方有一艘科考船被卷入乱流失去联络,是否在你们那边?”
消息发出之后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三分钟后通讯器上才有东西出现,我看着时间,心里默念:延迟三分钟,其中一小部分时间是层层中转和信息转码消耗的,再加上深渊环境对“时间”的扭曲效应,这些东西应该都能通过技术手段弥补,剩下的大概就是虚空两岸的“硬性延迟”了,这段时间会有多久?一分钟还是两分钟?能通过技术手段解决么?
通讯器上显示着一行字:“飞船严重损坏,但核心保留了下来,飞船上的人员无恙。”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之前已经看到“我们还活着”五个字,但这时候得到更加肯定的答复,这颗心才彻底落回肚里。
接下来塔维尔开始一条一条地发送信息,把我们最关心的问题用尽可能简洁的方式发给对方,这交流过程缓慢到令人抓狂:每一句话都要几分钟的延迟!
这对已经习惯了帝国数据网络便利一面的人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甚至用惯了地球上的简陋互联网都会接受不了这种龟速交流,但这却是“本岸”和“对岸”保持对话的唯一途径。我们这些帝国高层就这样聚拢在通讯器前,眼前是帝国最优秀的科学家,使用着虚空中最先进的通讯设备(对岸应该也一样),用当前最简洁的信息编码,进行着数分钟才能交流几句话的艰难通信。
我们不敢单次发送太多信息,因为根据对信号噪波的计算,一旦信息量超过特定阈值就有可能烧毁位于临界层的那个中继站:那是我们和对岸交流的唯一仰仗,如果它被烧毁,天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布设下一个,我们总不能再来一次“事故”。
“这感觉就像一群穿着动力铠甲的外星人蹲在山洞里钻木取火,”浅浅一如既往脑洞大开,提出的比喻新奇无比但又精妙绝伦,“先祖们在对岸能生存吧?”
“我觉得没问题,”我看着塔维尔艰难地和对岸交流,一边随口说道,“对岸和本岸的物质又不是百分之百不兼容的,而且对岸文明也是超级文明,咱们都有办法处理黑梭和对岸的深潜船残骸,对岸要养活几个幸存者问题也应该不大。”
这艰难的交流持续了数个小时,我们终于大致搞明白了深潜船失联之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