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冰蒂斯跳下去的一瞬间我还在想,自己这么勇敢的一个信仰之跃,是不是草率了点?
好吧,我知道虚空生物是无法被杀死的,父神也跟自己讲解过很多关于虚空生物的事情,根据虚空本身的性质,一个虚空生物本身并不具备被“摧毁”的必要条件,也就是说,虚空没有“终点”,虚空生物也因而没有“终结态”,这是比生命中不存在“死亡”属性还要彻底的不死,因此理论上任何低于虚空的力量都杀不掉一个虚空生物——但这并不意味着虚空生物不会受伤。
也不意味着虚空生物能战胜任何挑战。
足够的损伤或者意外情况可以导致我们陷入“沉睡”,或者被流放回虚空,这是一个等待读条复活的过程,对虚空生物而言,这只是一次回家休整,但对凡人而言,在他们有限的生命中,这就是死亡了。我不会忘掉自己七万年前开大越塔挂回家的事儿,广义上讲,自己从未经历过死亡,但对任何一个寿命在七万年之内的旁观者,我都死了一次……
在拉着冰姐跳下去的一瞬间,我就不由自主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同时第一时间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住身旁的冰蒂斯。正如这个女流氓之前说过的,虚空生物的力量超越任何界层概念,不受其所处环境的限制,即便在这个网络空间,我也发现自己的力量仍然能被运用自如。一层恰好不会引起网络过大负担的虚空屏障保护在我们周围,以防止裂谷中可能的险恶环境和潜伏在阴影中的敌人。
不断下落中,我开始思考人生,顺便琢磨自己跳下来之前是不是该做做准备活动,比如伸展运动和四肢运动之类,然后提前考虑考虑这么一跳的危险性。当然很快我就确认了裂谷确实无法对我们造成伤害,不管是我还是身旁的冰姐状态都很正常,于是裂谷对自己的危险性就排除了,我开始专心思考人生,思考自己中考时候的成绩,思考自己跟浅浅在熊孩子年代的各种过往——当然浅浅现在也仍然是个熊孩子,思考自己平常是不是该对莉莉娜好一点,思考自己喂给叮当和那只狐狸狗的饲料是不是营养均衡,思考这个该死的地方到底要掉到什么时候……
“感觉怎么样?没啥不舒服的地方吧?”我估摸着自己还得往下掉一会,于是扭头看看冰蒂斯,结果顿时吓了一跳,“我靠你这是准备召集自己的圣斗士了是吧?!”
旁边的冰蒂斯已经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全副武装高度戒备状态,我认识她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这般全面备战态的冰姐:手中的金色长弓先且不提,她不知何时竟然还在外面套了一身萦绕着金色光辉的圣洁铠甲——与其说是铠甲,不如说是华丽的金属战裙一样的东西,轻薄而贴合身体的金色甲片覆盖在她的上半身,这件封闭度很高的半身铠因而丝毫没有影响这位女神的好身材,而她的下半身则是一件层层叠叠的金属战裙,如果不考虑材质,其形态几乎就是一件典雅的长裙,让人都有点怀疑这东西是用来作战的还是用来拉风的。在这身铠甲上随处可以看到精美的雕饰花纹,神秘的符文从那些纹路边际不断浮现出来,又渐渐消散在空气中,从那些符文中,我可以感觉到惊人的神圣力量。
尽管是一套华丽又轻薄的战甲,看上去美观多于实战,但它是冰蒂斯在以往任何一次大战中都没穿戴过,只有在今天才第一次拿出来的装备,我可不相信这东西真的是装饰品——神明的东西,不一定需要在外表上具备多大实用性,他们的神术才是决定力量的要素,而这件战甲,我都不敢想象它是冰蒂斯用多少神术砸出来的。
当然家里还有个啥都不会只有一膀子蛮力,就连战斗技巧也只有抡着盾牌砸人或者下嘴咬的总受龙神,那个天然丫头咱们就不用考虑了,她受限于天赋,大概是只能走务实路线的……
总之身穿这一身战甲的冰蒂斯简直已经拉风美腻到毫无天理,本身就有着一种凌然气质(不开口状态)的她,此刻完全如同一位即将以圣光和火焰惩戒世界的女武神一般,手中长弓微微摆动,便有着圣洁的金色火焰从箭矢尖端喷薄而出,在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火雾。我曾经看过她在另外情况下全副武装的样子,但那时候她也没现在这般如临大敌,更没有装备这身显然只有在生死之战中才会上身的铠甲——要知道,这个女流氓几乎从不会在战斗中露出多少认真态度,她大部分时间都抡着板砖就冲上战场了,身上永远是那件压根不能算战斗着装的黑色礼服长裙……
她这是感觉到生死危机了么?
我加强了戒备,虽然看不到敌人,但冰蒂斯的反应肯定是有缘由的,同时我也忍不住偷眼多打量了冰姐几眼,她那一身拉风土豪装备真是晃瞎我等的眼,我要是有件黄金圣衣这时候肯定就穿上以响应气氛了,哪怕看上去再傻X我也得拉着冰蒂斯拍个合影然后发到各大论坛去,这货现在看上去简直美腻的不是本人——我多希望她同时还是个哑巴啊,这样她就永远不能开口破坏自己这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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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让冰蒂斯保持闭嘴就和让珊多拉节食一样是个不可能任务,美腻英武的女武神轻轻抬起长弓,长发无风自舞,神情肃然地开口了:“干你大爷!有种出来!老娘弄不死你个X养的!”
——要不是没反应过来,我真想自戳双耳,冰蒂斯你个女流氓对得起自己这一身黄金圣衣么!
“敌人在哪呢?”我仍茫然四顾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尽管我知道自己在战斗经验上不能和冰蒂斯相比,但理论上自己的感知也不应该迟钝到这种程度才对,“另外咱们怎么还没掉到底呢?”
“不会有底了,你抬头看看上面。”冰姐全神戒备,一边用手中长弓向上示意,我诧异地抬头,看到正上方是一个明亮的正圆:正是刚才跳下来的那个洞口。
自己和这个洞口之间的距离始终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