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是谁给她灌输的这种理念,反正我感觉挺赞的,因为平常珊多拉醒来都是咬我一口,浅浅醒来则好一点——她咬我半天。
只有林雪给自己的是早安吻:虽然在这个早安吻之前她也咬了我两口,还有一口是撒了胡椒面之后咬的,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刺猬一样扎人的丫头,一旦软化下来竟然是这么温柔可人么?
“你眼神儿怎么那么古怪?”大小姐斜着眼瞪了我一下,然后露出很是别扭的模样,好像即便是已经异化成非人类的身体,在第一夜之后也颇为难受似的,“唔,感觉身上怪怪的。这NM怎么见人啊,竟然让你这个混蛋这么简单给骗到手了。”
“那什么,你要是行动不便就先……”
“闭嘴。”
“哦,那要不我扶你一下……”
“闭嘴。”
“……还疼么?”
“你大爷的……”
其实我憋了一个问题很想打听一下,那就是林雪某个玩脱了的预言的事情,因为我是知道的,大小姐初次觉醒成为先知之后第一个预言成果就很惊世骇俗:她看到自己被一个禽兽惨无人道地霸占了,这直接导致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个禽兽被她压迫的更加惨无人道。每每想起这事儿我就泪流满面,觉得自己当初被大小姐折腾的日子是真冤枉。不过从今天开始,林雪那次玩脱的预言带给自己的感觉就不一样了,我开始对它产生诡异的好奇。
这就是人的贱毛病,有些一度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一旦足够熟悉,就会让人忘记蛋疼,转而产生很多不必要的好奇心:你们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死于焊雷管锯灯泡以及在瓦斯泄漏现场抽根烟冷静一下么?
林雪默默看了我一眼,有些问题我不用说出来她都能“看”到。她想了想,决定在谋杀亲夫和友好交谈之间选择后者:“你要敢提那次预言的事儿我咬你啊!”
不过最后她还是坦白了:“其实挺奇怪的,能预知未来,根本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注定了一样,但又明知道那就是自己选择的结果,相当让人纠结。但不管怎么说,跟你这个木头在一块还是我最满意的一件事儿。至于那个预言吧,既来之则安之,我实在找不到改变或者回避它的理由,因为……本小姐喜欢你这个木头啊……”
我一时竟然想不到应该说什么,因为这好像在自己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如此直接,如此不加掩饰的心意,这个小刺猬……
似乎是看我表情变化,林雪匆匆忙忙地补充起来:“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啊,那段预言场景我也斟酌了好几遍来着,就是前几天被吓了一跳……然后才下决心的。”
我想了想,终于嘴贱没忍住:“你还经常看自己那段录像啊?”
然后我就知道,自己一会就要和家里其他人解释身上的一堆牙印是怎么回事了。
林雪在我身上咬了一圈牙印,充分证明了自己其实还是个相当扎人的小刺猬,随后跑去水房洗脸刷牙:哪怕有神性不沾尘的技巧,她也改不了自己身为人类养成的习惯,就好像哪怕已经直立行走的小乌鸦还仍然保持着蹲在床上睡觉的习惯一样。我则呵呵傻笑着琢磨这个先知姑娘的事儿:在跟男朋友拉拉手之前就先把俩人没羞没臊的日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整个虚空里也就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了,林雪这神经的强度恐怕并不比浅浅弱。
“那什么……你去开门。”站在房门口,大小姐拽着我的胳膊一个劲撺掇,身为家里最大号熊孩子的亲妈,她对这个家庭里有多少个闲极无聊不靠谱的家伙非常有感触,她可以确定自己这么从我的房间里大摇大摆走出去之后会有多热闹:乐观估计会被两位数的人围观。但她还是坚持没直接开个传送门逃窜回家,真是个别扭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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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手拉开了房门,结果外面竟然没人。
“笨蛋!脚下!”
一个非常神气而且听上去脾气很大的声音从自己大腿位置传来,我低头看到银发黑衣的哥特人偶正站在自己脚边,身后还拽着个大箱子,大箱子上面绑了一大摞线性代数习题集。人偶少女抬头看了我一眼,宝石一般的漂亮眸子里怒火熊熊,然后用力跳起来在我膝盖上踢了一脚:“让开!我要回房间睡觉!”
我赶紧撤退半步露出空荡,看着这个脾气上来的小人偶拖着自己的移动海景房和临时图书馆呼哧呼哧地往屋里走去,一边还在那嘀嘀咕咕地嘟囔:“笨蛋,真是个笨蛋,每次都神经兮兮地把人扔到外面睡觉,人偶也要睡眠质量的好不好,连这都不知道,笨死你了,你笨死了,你死笨了……”
小姑娘把自己的箱子重新放在窗户下面,气呼呼地钻了进去,砰一声关上箱子盖,几秒钟后她又钻出来了:“不困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上前几步把小家伙抱起来放在肩膀上:这丫头不过是一肚子气想发泄发泄而已,我还能不知道?
我和林雪结伴下楼,自己肩上还扛着个气咻咻的人偶娃娃,在楼梯口就遇上了姐姐,她或许是听到楼上动静,来叫我们下楼吃饭的。我跟姐姐大人呵呵傻笑,后者冲我露出一个暧昧不清的笑容,然后又气又笑地上来给了我一拳:“下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