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这大半个钟头水银灯都在扭来扭去中度过,仿佛屁股底下有钉子似的,直到她的人工精灵终于把钥匙孔里面擦干净为止,在这个过程中,莉莉娜被我摁在筐子里背了半个小时的七彩玛丽苏文选——俩小矮子各有各的地狱,不同的在于前者是因为日常性上当受骗,后者是活该。
“老……老大……”莉莉娜从筐子里探出个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背不下去了,一会我还想吃饭呢……”
我顺手把这个抻直了都没潘多拉高的家伙从筐子里提出来扔到水银灯面前:“赶紧道歉。”
莉莉娜纠结了一下,扭头看看筐子又看看我,似乎是觉得筐子里的生活更悲惨的样子,于是老老实实地在水银灯面前一鞠躬:“对不起,不该往你钥匙孔里挤洗发露。”
水银灯正指挥着自己的人工精灵在钥匙孔里擦擦洗洗,舒服地直哼哼,闻言哦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俩加起来比工业革命都古老的小丫头视线对到一起,几秒种后就再次火花四溅了。
“呵呵,她们两个关系很好呢。”姐姐在旁边掩着嘴轻笑道,满脸愉快的笑容。
我狐疑地看向姐姐大人:“你从哪看出她俩关系好了?每回见面都跟奥巴马接见本拉登似的。”
姐姐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水银灯从不听信家人以外的人,莉莉娜从不对陌生人恶作剧。以那孩子的性格,一切不致命的玩笑都是只给家人准备的。”
我一头冷汗:也就是说,莉莉娜面对外人就俩态度,要么装的很和气,要么杀的很果断么?
或许姐姐看事情是比我透彻,尤其是在看待这种性格扭曲先天缺爱后期心理发育不良的熊孩子的问题时更加眼光独到,我都没看出来莉莉娜和水银灯之间有一星半点合拍的意思,让姐姐这么一解释,我竟然觉得恐怕还真是这么回事。想想也是,以这俩人各自天理不容的臭脾气,如果真互相敌视的话那早就不死不休了,哪有每天跟日常一样的打打闹闹剧情?水银灯隔三差五就被莉莉娜折腾一顿,虽然有自己脑子不如后者灵光的原因在,但也未尝不是她自己也觉得很好玩,而莉莉娜平均三天就因为欺负水银灯而挨一顿削(有时候被我,有时候被水银灯,有时候被全家人组团),至今仍然乐此不疲,这要不是跟依尔森一样开启了奇怪的路线,那就只有她乐意这一个理由了。
这么一想我就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看世界仿佛都有了不一样的颜色,身边两个最让人头大的熊孩子之间的事儿就不叫事儿了。扭头看看,水银灯和莉莉娜已经准备好再次撕扒在一起,但这次我是带着愉快的心情围观的。于是俩小姑娘还没等打起来就被我看的毛骨悚然,最后索性拉着手缩到沙发角落里面嘀嘀咕咕去了,一边嘀咕一边偷偷看着我,眼神跟看……算了,我不好意思说。
隔三差五的异世界游让我们全家产生了空前的抗药性(或者应该叫抗穿性?),因此即便刚刚经历这么大的事儿,第二天一家人还是飞快地回到了各自的轨道中,继续日常该干啥干啥,表面看上去全然没心没肺的样子。当然,在这过程中我们是不会把正事荒废掉的,珊多拉正在督造新的深潜船,姐姐则在协助奥蕾莉亚和塔维尔联手发起的一个神秘学研发项目:研究如何把诅咒力量转变成可以单兵使用的量产设备,林雪每天跟打卡签到一样准时来家里蹭饭,顺便把她刚刚看到的、可以利用的未来干涉线告诉我们,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扩大着新帝国在未来最终胜利中占据的优势。
而潘多拉和维斯卡姐妹俩每天一半的时间都泡在司令部,第六舰队已经在堕落使徒边境地区和敌人发生了多次短暂交火,战斗规模虽然都不大,但交战之频繁和摩擦范围之广已经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程度,在一连串的军事行动之后,第六舰队已经大致摸到了堕落使徒几个边境世界的情况,他们准备在撤离之前进行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攻击,而潘多拉和维斯卡姐俩就在以无比的热情投入到这项正义事业中去,每天从司令部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凑到一块煞有其事地研究作战方案。不过很遗憾的是,我认为这俩小疯子研究出来的所有作战方案都一个模样,大致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将军舰队冲上去揍丫的;第二阶段,主力舰队跟进揍丫的;第三阶段,将军舰队和主力舰队汇合,一起揍丫的。
就这样的作战方案她俩都能研究大半天,看样子潘多拉外置型思考回路果然有不可替代的存在价值,而维斯卡就少了这么一个思考回路,难怪当年隔三差五就会被打到全军覆没:那个姓陈的疯子AI脑子还不如维斯卡好使呢。
这两天莉莉娜似乎也很忙,但不是忙着生命女神的传教,而是忙着给小乌鸦灌输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知识,《关于神的自我修养》,《论为什么有人不信你》,《论有人不信你的时候该怎么让他信你》,《论如果丫还不信你你该怎么让他信你》,《果断的末日》,各种课程轮番上,那个伪萝莉大主教俨然已经完全沉浸在毁人不倦的乐趣中了,而让人无奈的是小乌鸦本人对这些胡扯的东西竟然还颇感兴趣,整天捧个小本本跟在“莉莉娜姐姐”身后——虽然她不会写字。我有心将小乌鸦拉出莉莉娜的魔爪,但冰蒂斯告诉我们,莉莉娜的课程基本上还是有用的——就是课程表的安排有点问题。考虑到我们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来教小乌鸦如何作为一个神,也只能让莉莉娜这么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