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建议不要坦白。”周晏清说,“他已经不想活了,现在的所作所为,与其说是在消耗自己的精神力慢性自杀,不如说是在死前做一场满足臆想的梦,如果陪他走过这个世界,他依然拒绝回来,那我们都尽力了,你就当日行一善,陪他圆梦吧。”
言臻:“……”
切断联系后,言臻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如果不坦白,那她需要陪镜沉在这个世界演一场长达几十年的戏。
就当换一种方式体验自己生前未曾经历过的人生吧——她这么安慰自己。
不多时,镜沉端出来两碗面。
他把上面卧着两颗煎蛋的那碗推到言臻跟前,他自己那碗只有一颗。
言臻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只吃了一口,味蕾像被一键激活了似的,她开启暴风吸入模式,三两口就把煎蛋给吞了。
吃得太着急,她呛到了嗓子,拼命咳嗽起来。
镜沉连忙伸手为她拍背顺气:“慢慢吃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言臻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哧溜”一下滑下沙发,跪在茶几前开始大口大口扒面。
镜沉看得心疼不已,把自己碗里那颗煎蛋也夹给言臻。
吃完面,镜沉打了热水给言臻洗脚。
把她那双黑黢黢的脚丫子仔仔细细搓了好几遍,擦干后抹上治疗冻伤的药膏。
等药膏干了,再穿上袜子。
他做完这些事,外面传来敲门声。
镜沉应了一句“来了”,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人是翠婶,她递给镜沉一袋子鸡蛋。
镜沉笑着说了声谢谢,转身拿了钱递给她。
在镜沉准备折返回屋子里时,翠婶却拉住他的胳膊,看了一眼言臻,低声说:“小沉,你出来,婶子有话跟你说。”
镜沉跟着翠婶出去了。
言臻滑下沙发,光着脚走到门口,探头探脑往外看。
翠婶和镜沉正背对着门口方向,站在走廊上说话。
“养个孩子可不是养小猫小狗,吃的穿的用的都要花钱,你爸妈都不在了,自己年纪又小,哪能把这孩子往家领……你王叔跟福利院的院长有交情,我让他去打听打听,你把这孩子送福利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