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埋藏在心底的伤口,暴露到烈阳之下。
虽然伤疤永远不可能消失,但疤痕的颜色,却会一点点变淡,直到治愈。
花烛笑了起来,虽然转瞬即逝,可那一刹那的笑容,就连天上的云、地上的花,也会黯然失色。
“走吧,下一站……冥灯深渊。”
“那里有我‘可爱’的族人们,也有一群‘可爱’的邻居们,这一段旅程,一定记忆犹新……”
……
瓜瓜历第二年年底、第三年年初,寒皇如坠亡的雪花,彻底消失在世人的面前。
与他同时消失的,还有闻名遐迩的盗火佣兵团、影盟。
但瓜瓜王朝,依然立着他的雕像。
大街小巷,也到处是以瓜瓜为原型制作的香囊、玩偶、护符。
王朝似乎一切照旧,唯有旧皇城不断疯长的植物,忽然停了下来。
即便维持着原始森林的样貌,可那惊人的生命力——终究不同往日。
……
“夜吉,你可知流萤的情况?”
一次又一次的远距离传送,已经维持数日之久。
即便是第7位阶的眷主,也需要休息数次,以避免迷失在空间乱流中。
这一日,夜寒君找到夜吉,漆黑的瞳仁里压抑着异样的光芒。
“少王殿下,流萤殿下和您血脉相连,怎么可能被人忽视。”
夜吉笑了起来,一旁的虚眼、十手,也跟着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只问三个问题,你若如实告知我,我便念你一份情。”
“殿下尽管开口,这又不是机密,即便老朽不说,你早晚也会清楚。”
“好!”
夜寒君重重点头,目光直勾勾道:
“她还活着吗?”
夜吉一怔,不禁大笑道:
“殿下,若是流萤殿下死了,老朽又岂敢回应您这样的问题,这不是自讨没趣,平白惹上一团麻烦吗?”
夜寒君悬在胸口的石头立即坠了一半。
他没有理会对方的取笑,接着问道:
“她是否通过夜之试炼?”
“通过了,殿下不用担心。”夜吉微笑。
“很好!”
夜寒君抿了抿唇,眸里似有精光绽放。
渐渐熄灭之后,他的眉宇间减去一丝顾虑,第三次问道:
“她现在的情况如何?”
“这个问题,老朽很难详细解答。”
夜吉继续微笑道:
“流萤殿下的血脉浓度不如您,被动觉醒的不过是c级职权,能够通过夜之试炼,多少有些侥幸。”
“这般潜力下,她要是孤身一人,尚且会面临家族的竞争。”
“和你牵连一块,这份竞争只能往残酷的方向靠拢,您应该很清楚才是。”
“我知道了。”
夜寒君的脸上不见喜怒,只是嘴角掀起一缕讥讽。
良久,他从思索中醒来,仰头便是问道:
“还有多久抵达冥灯?”
夜吉耸了耸肩,故作无奈:
“要是就我们四人,十天以内就能折返。”
“殿下带着一群人,又要确保他们的安全,这段返程,怎么也要一个月才行。”
“看着点,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出现。”
夜寒君冰冷的眸光掠过虚眼,而后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中,闭眸浅寐。
返程并不轻松,这在预料之内。
但至少对于门徒、道子来说,第一次离开巨蛙池沼、第一次触碰无量之胎、第一次进行远程传送……这都是难能可贵的体验,认知体系正在不断升级。
“你们说,这位少王殿下,是否能给族人们一个惊喜呢?”
幽暗的房间里,虚眼嘿嘿发笑:
“一个女巫,一头大鹅,一个小蛤蟆……似乎都不是常规眷灵,都有自身的特殊性。”
“他那什么「执教者」,似乎也顺利转职了……”
“前几日见到的那个丫头,也让我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
“几番种种,不断叠加,虽然让人刮目相看。”
“可是……少掉的四年时间,足以让同龄人骑在他的头上。”
“曾经让出的机缘,也导致他成不了「先天皇储」。”
“啧啧啧,我有预感,他的回归虽会掀起风浪,但有些人……说不定早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虚眼,我知道你和夜闪有点关系,想要投靠他,从他那拿取资源。”
黑暗中,夜吉低下头来。
他的整个脸隐没不见,只有声音愈发低沉、愈发平缓:
“但我劝你,不要过早站队。”
“夜氏族人之争,不是你这种外姓长老随随便便就能参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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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明哲保身,尚能苟活。”
“你若站错了队,等待你的必然是死亡。”
“呵。”虚眼冷笑一声,“投靠其他人,下场怎样还不一定。”
“但是投靠隔壁这位殿下,下场如何,你我一清二楚。”
“他终究是「少王」!”
十手幽幽道,“只差一步,便是「少皇」。”
虚眼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容差点咧到后脑勺:
“少皇的全称是——先天皇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