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能量性质的东西,没有消耗掉还可以回收,就当有备无患吧。”
杜元甲背负双手,忽然轻松。
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问题,竟然会质疑阵法大师,心里正觉得荒谬。
原来是魔石不够,担心结果……寒君这小子是不是有失败妄想症?算了算了,满足他,赶紧开始仪式吧。
临门一脚,杜元甲已经不想计算,这个仪式的预算是否严重超标。
他现在只想知道,寒君能与什么类型的眷灵签订血契,未来的潜力是爆炸式向上疯涨,还是只能抬高一点点,令人感到遗憾惋惜?
……
盘钟一脸不高兴地补充魔石。
他不仅仅是沧海阁五大副院长之一,更是阵法领域的权威人物。
别说蓝蛙国,就是放眼巨蛙池沼,也难有几个人能在这个领域与他论道。
现在被一个臭小子质疑了,这是何等的荒唐!
要知道,上一个请他布置血契仪式的那个学员,别说魔石,就连其他地方也因为材料的粗劣,稍有简化。
可最后呢,仪式不是很顺利吗?
憋着一口闷气,盘钟从细节处调整阵法,完成后退到最外圈,与契约眷灵·血公牛一道驻足旁观。
“提醒一句,血契阵法的外圈,老夫还套着一个小型幻术阵法。”
“不管仪式如何进行,不管什么样的异象浮现,外面的人都看不到。”
“快开始吧,老夫倒要瞅瞅,名动沧海阁南北两院的新人导师,究竟能够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盘钟一点也不客气。
夜寒君视若不见,确认阵法达到预期,走到最中心的位置。
他把衣服全部脱掉,连带着次元空间袋,放置在一个特殊的收纳区域。
随后,他握住链接阵法的能量小刀,轻轻在胸口一划。
“哗~~~”
鲜血流了出来,不一会儿淌遍半身。
夜寒君盘膝坐在中心点,任由鲜血浸染那些阵纹,看到刺目的光芒开始闪烁后,闭上双眼,沉浸式体会周身的变化。
“嗡嗡嗡——”
血契阵法疯狂颤抖起来,根本没有缓冲的余地。
杜元甲和盘钟吓了一跳,两个平日里位高权重的老人,竟然一瞬间失态。
“轰!!!”
一道乳白色的闪电劈了下来,最外圈的幻阵摇摇晃晃,有点难以支撑的意思。
还没反应过来,像是打开恶魔之盒,数以百计的白色闪电劈了下来。
由雾霾构建的幻阵,甚至没有经历“负隅顽抗”的阶段,弹指间崩碎,所有的阵纹全部磨灭,一点痕迹都不存在。
“什么玩意儿?”
盘钟大骂,骑着血公牛就跑。
杜元甲没有骂人,但是瞪圆的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众所周知,血契仪式肯定有异象,而且不会太简单。”
“可这是什么玩意儿?上来就是一百多道闪电轰砸,这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只想尽快铲除?”
盘钟逃远后,一阵跳脚。
飞来横祸是小事,受惊也是小事。
但震耳的雷声轰天彻地,噼里啪啦的电弧疯狂弹射,水岳楼的防御阵纹竟然被激活了,全力抵抗逸散的雷电。
“滴——滴滴滴——”
这可是沧海阁绝对的中枢,受到剧烈攻击后,学院各处的灾害预警装置自动激活。
学员们大惊,上一次腐烂学者·聂卓的事情犹在眼前,这才过了多久,又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快停下手中的一切事宜!迅速进入地下掩体!”
“都不要慌,院长大人肯定在学院里,他会第一时间镇压灾害的源头,没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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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院方没有解除警报,不准自乱阵脚,强者照顾弱者,弱者听从指挥……听清楚没有?”
导师、助教、工作人员、精英学员、普通学员……不同的阶级,不同的状态。
相比聂卓那一次,这一次慌乱的人偏少,更加的井然有序。
但灾害的源头,杜元甲一筹莫展,脸色说不上来的难看。
愤怒?不沾边。
这是一种趋于极限的荒谬感,有生之年史无前例的一次。
“这小子……”
盘钟顾不上骂骂咧咧,主动介入水岳楼的阵法中。
这阵法是他修缮的,作为学院标志性的建筑,怎么坚固耐久怎么来。
凭借被动权能「入阵」,他能强化阵法的效果、减少阵法的消耗,必要时也能及时修补,确保阵法的稳定性。
可这……仅仅只是开始!
水岳楼的巡守人员,全部都能看到,这座标志性的高楼之上,云翻雾涌,电闪雷鸣。
随后雷电隐退,暮色垂落,一颗颗发光的星辰冲天而起,徘徊在头顶的天空,亦如众星拱月。
围观的群众惊呆了,然而只是几次眨眼的工夫,画面又变了。
这一次星辰消失,以水岳楼为圆点,方圆十公里的区域,凭空出现一本本书籍。
它们有大有小,有厚有薄,有的古老残缺,有的崭新如初,总数超逾万计。
“哗啦啦——”
书本汇聚成海,遮天蔽日。
如此怪诞的景象,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这是什么敌人?从哪里来?要干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出现在脑海中怎么也想不明白。
“悠——”
漫天的书海瞬间消失,天空之上忽然出现无数虚影。
从轮廓来看,有人也有兽,主打一个物种的多样性。
它们不是趴在地上垂着脑袋,就是躬身作揖,一齐对着水岳楼的方向顶礼膜拜。
……
杜元甲撑起一道水元素的屏障,沉默不语,满脸复杂。
盘钟严防死守,一边紧盯破坏性的异象出现,一边调整水岳楼的阵纹,确保建筑的结构不出问题。
——要是因为一个主动觉醒者的血契仪式,沧海阁最高的塔楼应声倒地,这个乐子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