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炎王叹道:“你看你这棋,全毁了。”
“没关系。”小夭镇定下来,开始抹擦水渍,收拾棋盘,“反正这也不是我想要的。”
西炎王笑了笑,道:“你不是总说‘落子明断’,每一步都是自己想走的吗?”
“是啊,不过前提是,我必须要下棋,可我,”小夭也笑着说,“压根就不想出现在棋盘上。”
西炎王定睛一看,小夭已经把她手执的白棋收了个干净,棋盘上只有因为缺少对手、看起来毫无逻辑的黑色棋子了。
他道:“我早说过,玱玹和相柳之间终有一战。这一战,也是生死之战。小夭,我不想看到你像你娘一样——”
小夭打断西炎王,道:“我是娘的女儿,像她很正常。但是我终究做不到娘那样,她不负国家,不负爱人,我却是个很胆小的人。我做不到在亲人和爱人之间选择,便不做选择。相柳曾说,在野兽的世界里,竞争是雄兽之间的事,那我不妨也做个冷眼旁观的雌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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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炎王打量着小夭,忽然叹道:“你句句无情之言,实则处处有情。你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他们,偏偏给自己营造了个作壁上观的形象。”
“无所谓了。”小夭说,“外爷,我和你商量的事情,今天您也该给我一个答案了。”
“你现在就要去西北吗?玱玹也去了清水镇。”
小夭沉默了一会儿。
趁哥哥不在离开是最好的时机,但是……
她想见相柳。
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辰荣义军的军师都会和辰荣义军共存亡。小夭脑海里全是清水镇的点点滴滴,她舍不得那个人。
玱玹隐瞒身份在大军里。小夭用驻颜花换了容颜,璟和意映帮忙送她去了清水镇,小夭就一个人住在小楼里。
旁边的回春堂已经荒凉了。
小夭趴在窗口,仿佛能看到炖羊肉汤的老木,吵吵闹闹的麻子和串子,玟小六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甜儿坐在树下读医书,或许还有十七在做饭,院子里下了大雪,一只妖怪隐藏身影,踏入充满烟火气的人间。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喝完最后一盏茶,小夭起身,挪到秋千上去,只歪在一端,神游天外,无意识地晃呀晃。
不知什么时候,秋千微微一沉,小夭抬起眼眸,相柳正笑望着她。
小夭抱住他,蹭蹭肩窝,道:“你怎么过来了?”
相柳轻抚她的背:“我感应到你在思念我。”
“现在离开……没有问题吗?”小夭问,“双方开战,将领们让人严加看守清水镇,这里的居民都迁往他处,房屋被征用。我们家里保持得干净整洁,竟然没有士兵来?”
相柳道:“干净整洁也是你进得屋里才能看到。别人路过只能看到杂草丛生的破落草房子,自然没有人过来。”
“你用了障眼法吗?能不能瞒下所有人?正在打仗,说不定我住进这里已经被人知道了,只是顾不上处理我而已。你回来,会不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