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府中有动静了。”朔风看了看周围的人,说得很是含蓄。
“嗯。”卫辞青未曾问,只是扫了朔风一眼。
朔风便俯身凑到卫辞青的耳边将今日丞相府中发生的事情禀报上去。
“如今在何处。”卫辞青听完,神色未曾变化,薄唇轻掀。
朔风似是有些为难,有些求助性地看了看行之,才又看向大公子回话:“回公子,入夜又被二公子唤去了院中伺候。”
卫辞青未置一词,兀自朝着马车的方向迈步。
朔风看不懂自家公子是什么意思,只能求助地望向行之。
这回连行之都是一时愣了神,按照道理来说,得知花颜姑娘被二公子查清了身世,公子不应该是这个反应才对。
从前二公子对花颜姑娘态度平淡,甚至还不如那个红豆,每回进佛堂服侍公子都不太对劲。
如今二公子知晓花颜姑娘的真实身份,确定了花颜姑娘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心上人,那定然是态度反转,对着花颜姑娘大献殷勤才是。
怎么公子如今倒是没反应了?
“你懂吗?”朔风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自家公子的背影。
行之沉吟片刻,“我可能也不太懂。”
两人一说话,才发现自家公子已经兀自上了马车,忙三步化作两步地冲了过去。
朔风与行之坐上马车,要驾马车之时,朔风一时拿不准公子的心意,忙问:“公子,咱们去哪儿?”
“回府。”卫辞青凉薄低沉的嗓音传来。
朔风一听,便要驾马车回别院。却被身边的行之拦住,他正要说话却被一旁的行之抢先——
“公子,三日后便要过年了,不如今日回丞相府吧。”
行之方才说完,过了片刻便听见车厢中传来自家公子的声音,“嗯。”
沉沉一声。
没有旁的言语。
朔风一瞬间便懂了行之的意思,驾着马车回了丞相府。
一路无言。
眼下接近年关,京城的街头巷尾和百姓家门前都挂满了火红的灯笼和窗花。
大雪已经下了十几日,天地雪白白一片,到处银装素裹,积雪坠在枝头,火红在银白的衬托之下显得越发热闹。
百姓与行人之中充斥着欢声笑语,处处充斥着节日临近的气息。
偏偏朔风和行之,只觉得浑身冰冷。
身后坐着位活冰山,谁不冷啊。
好不容易回了丞相府,苍梧院中一众奴才跪了一地,偏偏大公子大跨步进了书房,未发一言。
朔风和行之见状,只能将众人屏退,两人在院中守着。
不出一炷香,大公子回府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丞相府。
自然,也传到了二公子的房中。
花颜正在服侍二公子用膳。
“坐下陪本公子一起用膳吧!”一众下人将菜呈了上来,花颜方才将二公子扶起来,便听见二公子道。
花颜忙退后了一步,福身垂头道:“回公子,奴婢只是丫鬟,与公子同桌用膳实在不合规矩,还请公子收回成命。”
说着,像是怕二公子再说,花颜抬眸看向二公子回话:“等服侍完公子,奴婢会同风花雪月一起用膳的,公子身子还没好,要注重养伤才是,莫要费心担心奴婢一个丫鬟。”
卫昼然凝视了她许久,瞧着她那样的模样,倒也未曾说什么,只是挥了挥袖便作罢了:“你既不愿,本公子也不愿意威逼于你。过来布菜吧。”
二公子未曾坚持,花颜也依言到了身边,从小厮手中接过银筷为二公子布菜。
伺候二公子用膳,同伺候大公子用膳是截然不同的,大公子厌食症深重,若非平日瞧着她用膳,怕是用膳也只会寥寥几口便作罢了。
一向伺候大公子用膳,大公子按着她同桌而食,而也未曾同花颜强调什么规矩,只是大公子瞧着她吃什么,便跟着夹什么。
二公子却不然,二公子用膳向来喜欢召一堆人服侍,除了花颜和风花雪月,还有两名小厮在一旁候着。
二公子也未曾又厌食症,只是从不说自己的喜好,只是要让布菜的人察言观色才能猜出他想要哪道菜。
花颜猜度二公子的心思已经是步步谨慎,规矩和礼法她是一点也不敢错的。
若说伺候大公子用膳是花颜少有的轻松自如时刻,那伺候二公子便是每每让她提心吊胆的时刻。
正在花颜谨慎布菜之时,便听见小厮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到了卫昼然面前,低声禀报:“公子,大公子回苍梧院了。”
听见大公子三个字,卫昼然同花颜便一齐神色不正常起来。
二公子神色微变,眸中闪过一抹阴沉,脸上笑容比方才淡了许多,“回来便回来了。我那个哥哥,如今科举接近尾声,也该回来了。”
“公子……那我们?”那小厮望着面前二公子,欲言又止。
“慌什么,纵使要去拜见兄长,也要先用了膳。”二公子说着,语气平静,仿佛方才神色有异的并不是他。
只是待他低头,瞧见自己碗中花颜布下的菜,随即便听见花颜道:“公子不爱吃辣的,便尝尝这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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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心神不定,听见大公子回府之事,不知为何便不安起来,脑子有点浑浑噩噩的,刚说完就瞧见二公子扭头瞧她,微蹙了蹙眉问:“我何时说过不喜辣椒?”
一句话问的花颜怔愣住,她进卫府到如今,服侍二公子用膳的机会屈指可数,从前便不必多说,有红豆时何时轮的上她,前两日回府之后才渐渐多了,完完整整算上来也不过三次,她哪里知晓二公子的喜好,只是心神不宁之际将刻在脑海中的话脱口而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