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明明行之未曾说半个羞辱的字眼,说话时也是微微弓着身子,偏偏字里行间的意味已然让卫昼然脸上的笑容淡了。
卫昼然扭头看向旁边的行之,嗓音依旧温润却不如之前和蔼,意有所指:“都说兄长如今权倾朝野,怎么身边伺候的人越发没规矩了。为弟来拜见兄长,怎的轮到一个奴才说话?”
卫辞青并未言语,未置可否,只是像是得了趣,漫不经心地瞧着怀中的花颜,指尖缠绕着花颜的发丝把玩,仿佛此事与他毫无关系,一心只在花颜身上。
行之从来都不喜二公子,他被主子救回来时,主子还未曾参加科举,眼前这位瞧着温润和善,如翩翩公子的卫二公子,实则欺辱起人来,恨不得将人踩进泥里。
想想过去那些年自家公子所受欺辱,如今公子好不容易翻了身,乃是卫二公子一辈子都不能企及的高位,行之自然不会轻易让他好过,脸上对上笑容,说话夹枪带棒:“二公子这话说的,若说是奴才,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是只有属下一个奴才。再者,行之是大公子的奴才,如何用得上二公子来管教?加之二公子的官职,若是属下未曾记错的话,是从五品。看二公子装束想来也是真心想要拜见丞相大人,那便要按照从五品的官员拜见文官之首的规矩来!”
狗仗人势!!卫昼然被行之一番阴阳怪气的话怼的脸色微微僵硬,一向自认保持得最好的笑容也变得不自在起来。
如今卫辞青的官职摆在这儿,纵使是当朝太子来了也是要敬上一句老师的。
卫昼然攥了攥掌心,只能忍气吞声,双手拱起,恭恭敬敬朝着屏风后的卫辞青行礼:“微臣卫昼然,特来拜见丞相大人。”
“拜完了,送客。”卫辞青并未让卫昼然起身,语气太过淡漠平静而显得冷漠。
花颜被卫辞青抱在怀里,在几人对话的同时,忍不住扭头去偷瞟了一眼外面的二公子。
谁知道,她这一眼差点对上正正好抬头的二公子,失之毫厘便和二公子直接对视,花颜吓得浑身一僵,手下不自觉地攥紧了大公子胸膛前的衣物。
已经到了此时,已然没了躲藏的机会,花颜也来不及管旁的,破罐破摔地埋首进大公子的怀中,整个都面对着他,双手也环紧他劲瘦有力的腰身,心虚又紧张地躲在他的怀中,不让旁人看清面容。
只是差点和花颜对视的卫昼然却是神色微凛,眉头轻皱,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够隐隐约约看见卫辞青怀中抱着一个粉白色的娇小身影。
而方才的那惊鸿一瞥,卫昼然心中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卫辞青怀中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