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李嬷嬷心中一言难尽之时,只听得“扑通”一声,便瞧见花颜裹着外衫径直在她面前跪下,求她时还染着哭音:“花颜知晓自己犯下弥天大祸,都是花颜无用,花颜罪该万死,可花颜斗胆求嬷嬷莫要声张出去,求求嬷嬷。”
她身子本就弱,如今跪在那里只着一件外衫,衬得她整个人更是如纸般单薄柔弱。
纵使是李嬷嬷心中有气有不解,看见这样的花颜也不由得心软了些许。
花颜一个劲儿磕头求情,李嬷嬷实在是被她弄得心软,叹着气将她扶了起来,又是无奈,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姑娘啊,你怎的如此糊涂?!你是何等特殊的身份,怎能鬼迷心窍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若是让旁人知晓,你可知道会面临何等下场?!”
“奴婢…是知晓的。”花颜轻声回答,已然不敢直面李嬷嬷,半是愧疚半是恐慌,她嗓音发颤:“可奴婢…”
她如何不知晓?
如何不害怕?
可害怕大公子便会放过她么?从误打误撞招惹上大公子那一刻开始,也许她就没了半分退缩的选择。
命运如同一只无形又强大的手,将她不断推向一条充满黑暗的深渊,她看不见希望,只能逆来顺受,尽量保全自己。
李嬷嬷看着她包着眼泪的眸子尽是挣扎和不甘,简直同她那早夭的女儿抱着她哭诉时一模一样,就越发狠不下心了,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
看着花颜似乎并未有半分悔改之意,李嬷嬷才骤然从情绪中挣脱出来,心中越发犹疑。
李嬷嬷忙冷静下来询问:“姑娘不是拎不清的人,也不是会犯糊涂的人,是否有什么苦衷?!”
花颜咬唇,为难地看向李嬷嬷,她同大公子的事情说出来李嬷嬷也无可奈何,若是李嬷嬷不知晓日后东窗事发,还能从此事中摘出去。
“嬷嬷不要问了,进府的这些日子嬷嬷对花颜好,花颜不想连累嬷嬷趟这一趟浑水。”
“那人是谁?”李嬷嬷不知花颜为何会这样说,但知晓她定是有苦衷。
要么是她无法反抗的人。
要么是她无法割舍的关系。
花颜向来聪慧通透,不会冒着风险纵着自身情意生出着许多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