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看着那碗乌黑乌黑的药汤,实在是没忍住皱了秀眉,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兀自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的动作,逃不过卫辞青的目光,他冷声问:“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自从遇见大公子之后,奴婢喝药的次数比过去半年都多了。”花颜怅然若失地说完,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话中多有冒犯之意,惊慌失措地起身认错:“奴婢并无冒犯大公子之意,还请大公子恕罪。”
说完,头上却没有再传来声音,让她心中惴惴不安,实在猜不透他是喜是怒,她下一刻又会面临怎么样的境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传来卫辞青的话:“喝药。”
说完,行之就像得了卫辞青的指示,端着八角雕花食盒走上来补充道:“姑娘放心,今日回府之前主子…不不不…是属下看见卖冰糖葫芦的老人家,便买了几串回来,还买了些糕点,姑娘放心喝药,甜食管够。”
“多谢?”花颜满脸感激地看向行之,莞尔一笑。
她自然能看的出来行之的支支吾吾,随即又有些犹豫地扭头看向卫辞青,柔声答:“多谢…公子。”
卫辞青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将药汤喝完了,她又像是不经意间发现了什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下一刻手上一暖——
那双柔若无骨的温热小手就握住了他的手。
花颜低头看了看卫辞青手背上的红肿,又抬头看了看卫辞青,像是在确定什么:“难道这是那夜家宴上烫的?”
“除了你,谁还有这样包天的胆子。”卫辞青冷笑着反问。
花颜看着卫辞青,有些心神不宁,一则是她烫的,惊讶于大公子没有发作。二则是,他那双冷白修长的大掌很是好看,看着肿得不成样子的手背,她竟然有些于心不忍。
她拉着卫辞青在床榻边坐下,七手八脚地找出那一盒焕颜霜,满眼紧张又认真,是抹不去的内疚:“奴婢替公子上药。”
说着,她便打开了盒子,药霜几乎还是平的,只能看见几抹很轻的痕迹。这是丞相府,主子赏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她便不舍得用,每次只刮一点点便也就罢了,想起容儿腿上摔伤而留下来的疤,总想着留着带回去给容儿用。
她还那样小,定不想留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