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
给卢植当弟子,绝对不是什么吃亏的事,普天之下,多少人想给他行弟子之礼,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以曹昂如今的名声、身份和地位,给卢植当弟子,也绝对是纯赚的买卖。
当然。
眼下曹昂与卢植这番你来我往的拉锯,无非也就是客套而已,并不涉及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转变。
……
在一番寒暄客套之后。
卢植也不再纠结一些细枝末节。
而是指着那随同自己,一道前来的二三十名弟子,向曹昂说道。
“子修,这些都是我的学生,我在幽州临行之际,他们听说我要远道来往东郡,都是放心不下。”
“故而此番皆随我一道前来。”
“还望子修能给他们安排一个歇脚之处,毕竟一路辛苦奔波,都难免疲惫不堪。”
卢植话音刚落下。
曹昂的目光中便闪过一丝异彩。
这二三十名学生,在他的眼里,可不仅仅是卢植的弟子那么简单。
更多的应该算是,他把卢植招揽过来之后,这位汉末大佬所附带的赠品,属于是买一赠数十。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些或中年或青年的儒士,才是此番双方交易的正品,而卢植是触发这场机缘,让自己获得正品的钥匙。
……
曹昂为什么要费劲巴拉的,把卢植招揽过来,其实本身有一层目的,就是为了这些弟子。
以卢植天下大儒的身份,这一生中教导过的弟子,可谓不计其数。
甭管是正牌弟子,旁听弟子,还是一天课都没上过的挂名弟子。
总之都必须认卢植这个老师,甚至还会以身为卢植的弟子,这个身份而感到骄傲。
只要卢子干在自己手底下待一天。
这些已经跟随而来的学生,就会乖乖的在曹昂手底下听命任用一天。
而那些散落在天下的学生,听到自己的老师就在东郡濮阳县,也一定会有相当一部分的人,不远千里万里也要赶到这里来。
而曹昂作为东郡的主人,作为主动招揽到卢植的存在,这些千里迢迢赶来的人才,难道还会拒绝给他效命吗?
如此一来。
曹昂手底下的人才数量,就会在短时间内发生急剧膨胀。
这绝对是一桩一本万利的买卖。
因此随着卢植的话语声飘入耳中。
曹昂也丝毫不含糊,先是对卢植的弟子们拱了拱手,接着应承道。
“卢公放心,此事我早有准备,诸位高足可暂且于县衙歇息,待接下来腾出几处宅邸之后,便可搬进去!”
……
在安置好了这些学生之后。
卢植也顾不上休息。
当下便让曹昂带他,去拜见天子和太后等尊者。
在见到本以为已经死于洛阳的几位尊者时,卢植这位老同志,和曹昂的父亲曹操,表现的也没什么两样。
那叫一个激动!
甚至已经相当老迈的身躯,在看见小皇帝刘辨的那一刹那,就像是被重新注入了某种神秘的力量一般,竟然直接快步小跑了起来。
在向天子、太后等人行了臣子之礼后,卢植更是声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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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略带哽咽的哭腔,一边痛骂怒斥着董卓狗贼,一边向几位尊者表明自己心中的悔恨。
毕竟当初面对董卓的威势,他这位向来自诩为忠臣良将的尚书,却没能展现出丝毫的作用。
其后更是火速逃离了洛阳城,只留下太后和天子这孤儿寡母,险些就让几位尊者遭了董贼的毒手。
卢植自然是有理由表示悔恨的。
尽管这种事情说到底,他手中无兵无权,也阻止不了什么。
但有些态度就是该表得表。
而在天子等人向卢植表示谅解,并且钦许他为国之擎天柱后。
所谓给天子当老师的事情,自然研究变得顺理成章,毫无波澜了。
…………
傍晚时分。
曹昂给卢植安排的宅邸中。
二人正于书房内对座。
此刻已经是拜见完几位尊者归来之后了,卢植也已经收放自如的将情绪收敛了起来。
只不过若是仔细观察的话。
还依稀能看见他稍显通红的眼眶。
“子修,几位尊者之事,当真是辛苦你了,若非有你于危难之中舍身相救,恐怕难得保全!”
一边说着。
卢植一边还作势欲起身,看起来像是要给曹昂躬身,以示敬意。
经历了方才拜谒之事后。
卢植对曹昂的态度,已经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和蔼亲切了起来。
毕竟此刻在卢植眼里,他已经将曹昂当做了自己人。
大家都是国之忠臣良将嘛!
像这样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就已经是国之栋梁,大汉朝的忠贞死节之士。
如此性格单纯,一心为国的人,谁又会不喜欢呢?
……
“卢公言重了,我祖上世食汉禄,我曹家数代皆为汉之臣子,所作所为都是分内之事,万万当不得您如此!”
曹昂赶忙止住卢植躬身下拜的势头,受这位大佬一拜,虽然是有点小爽,但肯定是不太妥当的。
而在将卢植搀扶着重新坐下之后。
二人一边煮着茶汤,一边闲聊了几句,很快话题就转到了正轨上。
卢植是个干脆利索的人。
如今他已亲眼看见了曹昂摆出来的价码,那作为回报,他自然也得把属于他的价值给呈现出来。
因此在稍作思索过后。
卢植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子修,当初你在派人送给我的那封信上,言明可以让天子拜我为老师。”
“实不相瞒,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这也是我顶着残破之躯,穿州越郡,不远千里赶来此地的原因。”
“而如今你已经兑现了你的承诺,既如此,那不知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还望能直言相告!”
卢植的坦率,令曹昂很满意。
这也侧面证明了,当初曹昂用拜卢植为帝师来吸引他,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卢植真就被吸的扒都扒不下来。
……
略微在脑海里整理了一番措辞。
曹昂同样果决异常的说道。
“不知卢公在来的路上有没有察觉到,冀州如今已经陷入大乱之中,诸方势力混杂于内,眼看战乱将起。”
“我受冀州牧韩馥的请求,即将率兵北上前往支援,以保全他的性命,和当下所拥有的郡县。”
“而我不在濮阳县的日子,还望卢公能够稍稍照看一下郡府内的诸多大小事务,确保我后方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