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旁人说话,京兆府如何敢信?且不说此刻两府中无一能走开,人人身负要务,便是有能走开的,一旦起了言语冲突,被拘了杀了——那一处可是有过杀转运使的前车之鉴,届时蔡州远隔千里,你我又如何判断是非?”
倒不如她去最为合适。
毕竟是当今天子长姐,既显示了朝廷的器重与信任,又不至于叫他们过于警惕。
赵弘自然明白深浅,只他忍不住道:“那我同阿姐一齐去……”
又道:“若是京兆府中当真……有反意,把阿姐……”
他说到此处,强行忍住了泪意,半晌才孩子气道:“那我也不活啦!”
这话说完,眼泪也顺着脸颊滑了下去。
赵弘拿袖子擦了,仰起头道:“阿姐,你叫我同你一齐去罢,我是天子,我说的话那京兆府中人保管会信的!”
赵明枝叹一口气,拿帕子给他把眼泪轻轻擦了,又道:“你身在蔡州,天下瞩目皆系于此处,不能随意迁动,徐州仍在打仗,一路都是狄兵,你往北走,旁人不知你的目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狄人便会往北集聚,只会叫徐州压力更大,却同我们初衷全然相悖了……”
又道:“我也不是孤身一人,身边有护卫守着,又是与急脚替同行,走的熟悉官道,不必珍惜马儿脚力,沿途日夜不停,最多七八天功夫就能到那京兆府,不会遇上狄兵主力。”
赵弘赌气地转过头,不肯搭理她,然则过了几息,还是忍不住道:“爹爹当初应诏北上,也是说不会遇上狄兵,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阿姐,你,你莫要哄我……”
赵明枝鼻头一酸,到底把那难过压下,只伸出右手小拇指道:“阿姐同你保证,来,拉勾?”
赵弘犹豫半晌,才不情不愿地把小指也探了出来,最后却道:“我年纪小,用不着那么多人看着,阿姐,你带多点护卫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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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了弟弟,又将各色大小事嘱咐了他半天,赵明枝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