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誉颤抖着嘴唇,无比虚弱地吐出几个微弱的字眼。
“长极......是我的孩子。”
裴月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他,“不是,他是霍弛的儿子。”
萧玄誉浑身一颤,随着那个人的名字出现,所有的谜团都拨云见月。
“好啊......好啊......”
不只向戚被霍弛耍得团团转,他又何尝不是。
“陛下看上去很高兴。”裴月姝弯唇一笑,用帕子擦干净他口角流出的白沫。
萧玄誉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陛下看我做什么?”裴月姝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陛下放心,这江山我和长极会为您守好的。”
“......都是假的吗?”
萧玄誉脑海中浮现起初见她时的样子。
还有在潜邸,他们说开了话,两心相交,一起在书房赏画,宛如新婚的夫妻。
可现在她的眼神是那样冰冷,恨不得马上置他于死地。
“朕......这一生值了,朕无悔。”
他想得到的都得到了,想做的也都做了,她从未爱过自己,自己又何谈失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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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大晋的江山,他都要死了又干他何事。
他诡异地笑出声。
“卿卿......霍弛不是良配,你要当心......他。”
“我在下面等你。”
裴月姝怕他听不清,特意凑到他耳边,“三万忠魂,还有一城的百姓已经在下面候着陛下了。”
萧玄誉的身体无力摊在龙榻上,直至目光溃散。
裴月姝无声一笑,笑着笑着竟是流下了眼泪。
“快去传太医!”
甘露殿顿时乱作一团,长极被胡广福抱着,小小的人儿眉头紧皱,正一动不动瞧着龙榻上的人。
太医几经诊治,皆面如死灰地跪在裴月姝面前,说出了那最后的通牒。
“臣等无用,陛下旧伤难愈致使五脏俱损,已无力回天。”
徐从云也沉着脸摇了摇头。
甘露殿的人都在哭,长极也跟着哭了。
裴月姝接过鸢尾的帕子拭了泪,让人去请几位大人和四王爷进宫。
可没等到他们,皇帝已经在甘露殿驾崩。
四王爷在床榻前哭得悲切,可见他是真心待这个弟弟。
“这么大的事,皇后是一国之母,不能不知情,凌王已经入了京,其余的人先瞒着,切不可走漏一点消息。”裴月姝道。
几位大人互看了一眼,也觉这样的部署不错。
至于告诉季皇后,不过是逼着凌王快些动手罢了。
果然当夜坤宁宫就连发几封密信去了宫外。
萧玄誉的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季氏和凌王都早有准备。
第二日,凌王和几位王爷便气势汹汹地带兵直奔宣政殿。
而宫外也掀起一股,贵妃弑君夺政,女子祸国的流言,不少季氏家臣撺掇着朝臣去宣政殿看看陛下是否还活着。
自皇帝病重,已有段日子没有上早朝。
若陛下没有驾崩,来宣政殿一出面便可攻破流言。
可当他们整齐地在宣政殿等候早朝时,等来的却是裴贵妃和身穿太子服饰的萧璟。
龙椅后辟出一片空间,由裴贵妃垂帘听政,皇太子则是短手短脚地坐在龙椅上,虎头虎脑地四处张望。
即便下面嘈杂不堪,长极愣是没闹过一次,乖乖坐着也不说话。
周时章和羽林卫手持佩剑守在两侧,他目光无比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一旦所有危险,他将不惜一切护着裴月姝和长极。
“这成何体统!太子还未登基怎么能坐在龙椅上,还有你裴贵妃,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大晋的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凌王竖眉痛斥。
殷常站出来,“这是陛下的旨意,太子年幼,由贵妃垂帘听政,百官辅佐,凌王可是要抗旨不尊?”
“本王可从未看到这旨意,莫不是你们内外勾结,想把控我萧家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