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叹道:“你是堂堂七尺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如何这般怕担重任?男儿要有所作为,此乃大丈夫也。莫要推辞,为师望你能把终南山发扬光大,不负为师教诲。”张明远低下头,泣不成声。
李长安又看着扁头、阿长笑道:“扁头,阿长。你二人跟随为师多年,今日我也算不负你们父母之托了。扁头留在终南山,以后回东京祭祖也方便。阿长故乡在成都府,就去青城山,也算回归故里。望尔等好生帮扶你两位师弟,发扬光大本门!”
扁头道:“师父,不要说这些话了,俺们都明白的,明白的。”说着就点点头,眼里含泪,神情恍惚。
阿长忙道:“师父好好歇息,您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要吓唬我们,我知道您会好起来的,您总是开玩笑可不好。”擦了擦眼泪,摇摇头。
张明远、费无极、阿长、扁头还有座下弟子们已尽皆泣不成声,李长安也是老泪纵横,顿时不觉泣声一片。张明远紧紧地抱着李长安,不肯撒手。
李长安拍了拍张明远的胳膊,神情肃穆之际,笑道:“明远,为师传给你一首诗,此乃东坡先生当年在凤翔府,公干之余,游我终南山楼观台所作,这是苏东坡亲手所书的真迹,牧童明乐从黄州带来,交给为师,乃是我太平草庐的传家宝,要世代相传,切记切记。”随即拿出一副字帖,看了一眼,吟诵道:
剑舞有神通草圣,海山无事化琴工。
此台一览秦川小,不待传经意已空。
张明远听了,赞道:“好诗,好诗。”此时,李长安已端坐于床前,双目紧闭,不再言语。弟子们还在哭泣。
大嘴师叔已到了,他低着头说着:“师兄,我以为你让我拿什么去了,原来是宝葫芦,此中所藏为终南医术药方。你如何想起来这个,不知要这个做什么?”只听的是哭哭啼啼一大片,大嘴抬头一看,见李长安坐在那儿,上前再一瞧,李长安已不省人事,时年一百岁。
突然一股冷风吹了进来,众人大惊失色,一只猴子跳了进来,将一个果子,放在李长安手里,便一溜烟跑了。众人缓过神来去看,红红的果子上,写着一个白色的寿字。这令人惊奇。一个个都议论纷纷,叹息不已。
大嘴慢慢的说道:“你们师父,已去了。” 说着说着就缓缓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掉落了下来,大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张明远听了这话像是五雷轰顶,他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想什么,顷刻便泣声呼道:“师父!师父!师父!您这样狠心,丢下明远走了,让我怎么办,怎么办?”说着,默默流泪,悲伤不已。
费无极哽咽道:“师父,您睁开眼看看我,我是无极!您今晚午夜时分不是还要对我说话么?您怎么说话不算数了。”不觉泪如泉涌,嚎啕大哭。
扁头哭道:“师父,师父!俺是扁头,俺是最乖,最听话的扁头。俺以后不吃了,都省吃俭用留下给您,俺听话。”顿时泣不成声,抹着眼泪,声嘶力竭,好生了得。
阿长放声大哭,叫道:“师父,我是阿长,您走了,我怎么办。”终南山弟子们也都蜂拥而上,哭泣一片,哀痛之势,不在话下。
几日后,宋徽宗也派张叔夜前来吊唁。种师道夫妇和种浩、姚月、种雪得知讯息,马不停蹄赶来。许多终南山下的香客,听说后,也扶老携幼,牵儿带女,一个个到山上祭奠李长安。
种师道引众,抵达厅堂,老泪纵横之际,喃喃道:“长安兄,我来看你来了。我还想和你下盘棋,你言而无信,好狠心。”此言一出,众人悲痛欲绝。
姚月和种雪赶忙扶着种师道坐了下来,张明远和费无极抱着种师道只是哽咽再三,却欲言又止,老夫人尹氏拍了拍二人后背,也是眼里含泪,劝他们节哀顺变。种浩哭得撕心裂肺,捶胸顿足。终南山弟子见状,无不感同身受,痛心疾首,心如刀割。扁头和阿长,见状,摇摇头眼泪婆娑,泪流满面。
张叔夜也神情肃穆,泪光点点道:“明远、无极,不必伤心难过,想必你们师父在天之灵也会心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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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安慰种浩道:“不要哭了,浩兄,你哭个没完没了,小心身子。虽说不老,可也快不惑之年了,是也不是?”
种浩依然泪如泉涌,哭道:“师公那么疼我,这下好了,他老人家走了,这世上再也没人教我武艺了。”
扁头哽咽道:“大嘴师叔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了,师父走了他就不开心了。”不觉豆大的泪珠打在自己的孝服上,白色的衣衫一瞬间湿了一大片。
阿长安慰道:“以后你走了,我也一样。”扁头破涕一笑,心里难过极了,叹道:“乌鸦嘴,你走我前面可好?”
费无极热泪盈眶,缓缓道:“大嘴师叔素日里看上去满不在乎,他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张明远道:“可遇到自己身上,大嘴师叔还是过不去。可见他对师父也是忘不了。”不觉又泪光点点。
张叔夜擦干眼泪,仰天长叹道:“生老病死,试问这人世间有谁可以逃得过?太史公司马迁有云‘人固有一死。’”扁头擦干眼泪,不觉闷闷不乐道:“神仙就不会死!”
张明远若有所思道:“如何不见张继先师叔?”费无极道:“也许他云游四海,来不及上山了。”缓缓闭上眼睛。
扁头摇摇头,哭道:“他来有什么用?”阿长不以为然,冷笑道:“年纪轻轻,想必也一筹莫展。”种浩喜出望外道:“莫非他可以让师公起死回生?”
张明远道:“张继先师叔只会雷法,也会通灵之术,可预知天下事,至于起死回生,不知何处有高人?”
费无极猛然想起一个人,惊道:“老神仙啊!”张叔夜皱起眉头,纳闷道:“老神仙?这世上还有神仙,恐怕危言耸听。”
扁头最是不信鬼神之说,听了这话便问道:“什么老神仙?俺没听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