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宝衣局的风波,因为王阳明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之后,便没有什么人敢造次了。
毕竟你安陆州的世家,总不能将本地王府和阳明先生连着一块给得罪了吧?
况且,王先生三首诗句,现在就和定深浅的定子一般,镇在宝衣阁中,叫人高山仰止。
宝衣局的速度多快?只隔了第二日,他们就宣布将有两件真宝衣问世,这回甚至还着了名字,叫所有人都明明白白晓得,阳明先生众多才华中,最不起眼的文采一项,也没有人能比得上......
这下子王先生算火了,太祖以来至今有说少年了?能传世之佳作,诗词可比肩唐宋名篇的,攒一起也不足一手之数,而阳明先生,一个人直接干了三首出来。
才名与清名这两种玩意掺和在一起,那可是会起化学作用的东西,详情可参照文天祥,于谦这种千古传唱级大佬。
不过这对于安陆州的小伙伴们来说,这就是比较悲哀的事情了,哪个才子怀里不揣着比较自信的作品?哪个秀才不想受到大家追捧?
宝衣局现今又推出了凡有作必留名的不成文规矩,原本准备偷摸准备两首诗句,试一试能不能上宝衣阁的心思算是彻底熄了火。
标准已经出来了,看见没,这三首诗,还有一首桃花庵歌,这四首往那儿一摆,等闲书生扪心自问手中揣着的玩意,好意思给人看吗?
就目前来说,虽然读书人许多都品德败坏,但那种刘关张加我约等于天下无敌的不要脸之事,还干不出来。
再说回朱厚熜与陆斌二人身上。
二人家里对于各自的表现都非常满意,同样也因此事,二人算是在安陆各族面前亮了相。
虽然他们俩用了些移花接木,混淆视听的手段,说陆斌称呼那莫戈为兄,是众人误会了,才以为王阳明这种官服加身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和世子殿下挂了钩,实际上,王先生根本和世子连面都没碰过。
但,这种手段,忽悠年轻没见识的人还行,忽悠真正把持安陆的各族老人,那就是把人当瞎子了,这些时间活得长的老家伙们,把表面闹得凶,玩得花的东西扒一扒,往里头一瞧,赫然发觉,宝衣局门牌坊,后面挂着一个更大的牌子——世子朱厚熜,也许后面还挂着烫金小字,世子跟班陆斌。
他们搞不懂,为什么六岁小娃儿,何德何能,把个安陆州的浑水搅起来,但能够从固化的,读书世家中攫取利益,便算他有本事,毕竟,他们还没有闹到,破坏规矩的地步。
至于什么丁家,什么方家,既然名声已经臭了,那还管他们去死?与王府商议如何分润好处才是正经该办的事情,朝中无人的家族,就没必要管顾许多。
是的,一些聪慧的家伙已经注意到,王府虽然在安陆州染织行业已经占据了主导性的地位,但这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利益可图,名声不好的家族们,是时候该吐出一些肉来了。
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对于百姓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文士街上商行,大多数百姓,可能一两年才会进入一次。
所以,当宝衣局的风波彻底过去,日子一下子便陷入平静之中。
繁杂且冗余的课业迅速布满陆斌的生活,这不仅仅是来自周先生给出的蒙学,也是老爹正式开始了打熬自己身躯的计划。
由于年岁太过幼小的缘故,陆松目前计划只是规律作息,以及在日常生活之中加入一些,常人家稚子不会有的攀爬,长跑等运动,以及在三餐之中不断加重肉食的比例。
但这些东西,对于懒人陆斌来说,真叫个痛苦至极,算是彻底和睡懒觉这事说再见了。
也不知老陆同志和自家亲娘到底嘀咕了些什么,原本还表现出一二心疼模样的娘亲,之后都是亲自过来提溜自己,更坑的是,她老人家不知道怎么办到的,居然比家里报晓那只鸡起的还早些。
当然,他陆斌也不是那种自己受难,不找抗雷的主,通常情况下,他都会充满恶意的先去找了朱厚熜再说,毕竟他比较奉行有难同当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