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少女倒飞了出去,但是她翻涌很快,在空中硬生生地一旋身,腰肢柔软,转了个圈落地卸了力道。
而偃月刀直直地擦着少女的脸,仅差一厘,刀气撕裂了她头上的帷幕,照亮了一张秾丽至极的面容。
下一刻,偃月刀重重地插进地里!宛若陨石坠地!皲裂一片,如蜘蛛网一般扩散。
碎石翻飞,四下溅射!
少女滚落之后毫不停留,身法极为轻灵,瞬间跃上边上楼阁,转身离去!
马蹄声传来。
披着袈裟,身着铠甲的青年驾驭着马屁踢踢踏踏地走了过来。
他一抬手,偃月刀倒飞回他的手里,他刀尖挑起地上的一抹被割下来的白纱,微微眯起了眼睛:“丹香……看来有小贼今夜浑水摸鱼,偷了那枚三清封道金丹。”
他随手把白纱丢给了跟上来的军卫,一拉缰绳,骏马奔驰而去!
……
……
三月之后。
天光将明,卷云如流,风送雁归。大雁携带两翼秋霜,沾湿了铁龙冷甲的风前郡。风前郡才刚刚醒来,小贩却早早就架好了摊子,备好货物,开始像渐渐多起来的行人兜售,言辞开花,将自己的货物夸的天花乱坠。酒楼推开门窗,挂上旌旗,摆上美酒。铺坊依次鳞开,错落有序,逐渐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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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城内帘湖红枫,浮桥长链,旅人来往意态闲适,多背负长剑,眉宇间盛意盎然。碧水中游鱼曳尾,簌簌落叶飘荡,随水远走,奔赴不知处。
这座由冷硬铁石铸造起来的城池,内里却是一片烟火的柔软。
月台人流擦肩接踵,如潮水淹没视野。铁啸巨龙自远方奔腾而来,却没有什么剧烈的声息,只送来一阵清风,灌满衣袖。那铁龙身体被掏空,堆上泥塑,契上嘉木,分做一节一节的模样,内置座椅,两边有轩窗。又有花木吊兰,以此作帘,以窗外风光为画。有不少文人墨客都吟诵铁龙,并多赞其‘雅奇皆备’。
随着纷杂的人群从铁龙上下来,喧嚣扑面而来,走出一位青衫佩剑的独行人。他的衣着朴素,长剑被黑色的粗布包起,看起来还是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目轩朗,比常人较浅的瞳孔似带了一分辨不清的忧郁,唇色偏淡薄,微微抿起,显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冷漠。
他一个人,身边没有亲朋,看起来就像一个叛逆离家的少年,不知寒暑,也不讨人喜欢。
铁龙停在他的身后,他没有快速地离开月台,反而在沿着铁轨边的小道,与无数行人背道而驰,仿佛逆流的孤舟,固执,单薄。他慢慢走到了铁龙的头部位置。
那真的是一个奇骏的生物,头颅铁铸,鳞片颤动如水,冷冷流淌。龙角向天,却被雕刻成精美的艺术品,透出几分古怪的美感。那生物的脖子上拴着粗重的铁链,脖子上被挖掉了鳞片,镶嵌着纹路瑰丽的翠石。
像是粗犷和精美结合的艺术品,多过像一个有生命的存在。
没有人多关注铁龙的头颅,他们只在乎铁龙能把他们运载到哪里。
他站在小道上,抬头看着铁龙。
他看了很久,眼神专注。
而那巨大的艺术品静静的凝滞着,像是被冻结了时间。
他向前走了几步,站上铁轨。他的身高刚刚好够到一块翠石。于是他伸出手,扣在翠石的边缘,用力一按。
指节发白,翠玉裂纹。
玉石内层瞬间崩碎,细碎的内里暗劲直直打入了铁龙的肌理,他轻轻垂目,嗅到了血腥味。少年摸着外部依旧光洁如新的玉石,面色难辨。
但远远的已经有卫队看见了少年的行为,大喊道:“那个小孩,不要站在铁轨上,出来!”
少年收回手。
他的手光洁,枯燥,修长,掌中有茧,隐隐蹭了一抹血色。
少年握起手,根据卫队的要求退出了铁轨,站在巨大的枫树下。
红枫飘落,仿佛泣血。
恍惚中,像是视线的幻觉。他看见铁龙睁开眼睛,那巨大而又奇异的兽瞳冷冷地回视他。
行人都模糊成了背景,而他低低笑了一声。他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狡黠而又鲜活,令人几乎想起,嘻嘻闹闹奔跑过大街小巷的顽童。
他说:“原来你还活着。”
这生灵的躯体被制成长厢,爪牙都被斩断,连头颅都被禁锢,鲜血近乎枯涸。可它睁开双眼的时候,眼神激烈而又冰冷,鲜活如汩汩流动的血,冒着复仇的气泡。
他心满意足地转身,步伐变快,轻松而又雀跃。如同孩童得到了他想要的糖果。铁龙在他身后阖目,人来人往,无有不同。
满城红枫稠似血。
少年独行其中。
衣衫薄,人清瘦。
……
……
天上掠过一片又一片巨大的阴影,少年抬首向天看去。
天穹湛蓝清澈,纯美得像是一整块无暇宝石,各色奇绝的妖兽色泽艳丽而又漂亮,背负精巧至极的阁楼,重重叠叠,繁复而又精美,宛若天工造就。妖兽长羽飘飘好似神仙彩绘,阳光透过缤纷的彩羽将人间映照出光怪陆离的色泽,宛如人间仙境,梦中神国。庞大的战舰降下云层掠过长空,钢铁锋冷,映照日光,打造的精致完美的主体之上,是穷尽人类想象的堆砌的屋栋和炮口,仿佛神话中出征的巨人,手握兵器肩上勋章累累,两厢结合得妥帖而又瑰丽,是炼器之术巅峰造极的瑰宝。
少年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他打开名鉴之中加载的地图,开始找寻自己的目的地。见他停留在原地,有揽客的孩童围成一团,给他推销鲜花糖果报纸和土特产。少年有些猝不及防地被逼退了一步,他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的模样,唇上血色很淡,微微垂眸看着不到他腰高的小孩,目光平静如水。
最后他买了一份报纸和一包由当地特色的乌神果制成的蜜饯。他终于从小孩子的包围堆里挤了出来,含着一堆蜜饯展开了报纸。开头就是几行大字:逆施佛徒余狗伏诛,国寺明宗躬自渡化。
余狗?
少年一目十行,说得是国寺带发修行的带发居士斩杀国寺明法大师,而后逃到风前郡隐姓埋名,又在一夜之间杀尽风前郡达官贵胄,掌控风前郡两月有余,肆意屠杀风前郡中的佛门子弟。大宛官府,国寺都发出了通缉令追杀!但是其牢牢把持着风前郡,风前军与他上下一心,在各大高手的围攻之下依旧撑住了两个月才被捉拿,于七日前被明宗亲自渡化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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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感兴趣,只是觉得对方的名字有些意思。
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