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时,她才看见对方的白衣和脸上也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从前君子如玉般的人,此刻勾了勾唇,配着脸上的红,仿佛鬼魅。
萧雨竹瞳孔中的神色变了变,动作却并不停留,她的表妹还在等她,她不能在这里耽搁。
所幸到的及时,楚慕倾并无大恙,看守楚慕倾的人最终全部身亡,萧雨竹骑着马,带着楚慕倾往回走,两人去了摘星楼,在楼顶望着皇宫,最终在黎明到来之前,等到了胜利。
萧雨竹将楚慕倾送了回去,而后带着人往回走,经历了一场宫变的京城,一大早显得杂乱,萧雨竹感觉整个人都很困乏,很想回去睡一觉,可想到昨晚的事,想到那个眼神,却又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她想,真好,瞧着谢右贤那样,身体应当并没有她想的那般差,原来他竟是会武功的吗。
可她又想,萧雨竹,你可真是个笨蛋。
然后他瞧见了谢右贤站在她面前,她被迫停下步子,对方的衣服还没换,依旧是昨晚那件,上面沾染着血迹,脸上的血却擦干净了。
萧雨竹歪头,她向来是耿直的性子,藏不住话,也不爱虚与委蛇,所以她说:“你骗我。”
她盯着谢右贤,瞧见对方今日脸上并未带笑,反而是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谢右贤突然拉着她进了旁边一间院子,反手关上了门。
萧雨竹睁大了眼睛,谢右贤却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一样,直接说:“这是我的院子,不会有其他人。”
“没有骗你,只是想你多看我一眼罢了。”
他从幼时起,便失去了太多,幼时重病缠身,后来虽然痊愈,但是这些年心中的孤寂却是真的。
“什么?”萧雨竹有些意外。
谢右贤看着她的眼睛,此刻,对方眼中只有自己一人,同初见那日一样。
“我幼时中了毒,后来毒虽然解了,身体却一直不太好,祖母便为我请了先生教授我武艺,只是护国公府这般景象,我是个病秧子总比文武双全要好,因此外人便一直不知。”他并不曾靠近萧雨竹,只是安静的和她解释着。
“所以不曾骗你,只是心悦你,想你多关心我一二。”
他说完伸出手,手心是一枚玉佩,那是萧雨竹在皇宫丢失的那枚,却阴差阳错被谢右贤捡到,当时存了几分私心,留了下来,而后便留了两年。
这是萧雨竹第一次从谢右贤嘴里听到心悦,又看着谢右贤手上的玉佩,她攥紧了双手,半晌却又张开,展颜一笑,她往前走近了一步,将玉佩挂在的谢右贤的腰上,拉住谢右贤的袖子,而后推开门往外走。
“不曾骗我就好,谢右贤,我原是想,若是你继续骗我,我便让我大哥打你一顿。”
既然拿了她的玉佩,便该留一辈子。
如今京中不算安宁,街道上行人也很少,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也没关系,如今万事已定,护国公府的冤屈也将大白于天下,她要带着谢右贤去边境策马了。